另一边,硝烟迷漫、烈火熊熊、一片狼藉的炮兵营地,朝生平四郎脸色铁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门被寄以重望的重炮,变成一堆废铁。
他完全可以想象,第九师团上层如何暴跳如雷,恨不得亲自将他解剖。若不是他与皇室有关系,靠山大,恐怕今晚就必须自剖。
参谋汇报起来:“三百二十六颗炮弹殉爆,十门野战炮被炸毁,二百二十名炮兵玉碎,因炸营残杀致死士兵一百六十九人,受伤的约二百六十人。”
朝生平四郎牙齿咯咯响,恨恨地问:“对方到底多少人,哪支部队,什么编号,指挥官是谁?是那个刘继业吗?”
参谋犹豫一下,道:“经过多方面调查,对方只有一个人。至于是谁,属于哪支部队,一无所知。”
朝生平四郎猛地瞪大眼睛:“一个人,就一个,怎么可能?”
参谋道:“有人见过,半夜的时候,有个人大摇大摆地沿大路走着,因为他穿着军官服装,没人问。如今想起来,半夜不会有人大摇大摆行走。另外,所有尸体都辩认了,都是我们的人,没有一具外来的。如果对方是一支队伍,肯定有被打死的。”
朝生平四郎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办得到?”
参谋说:“根据现场勘察,对方是用计,打的是巧仗,他把定时炸弹塞进炮弹车,导致殉爆,引起连锁反应。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位顶级高手。我怀疑,他就是那名狙击手,杀死山下雄三人的家伙。”
朝生平四郎神经质地颤抖一下,抽出一根香烟。
参谋为他点上:“大佐,我有一种感觉,这家伙盯上我们联队了,就像幽灵。如今,兵营中传开了,说对方是幽灵狙击手。”
朝生平四郎手指颤抖地吸着烟:“告诉情报机构,花大价钱,搜集那名狙击手资料,一切资料。向师团请求战术指导,再次派出绝世高手,及时杀了这名幽灵。”
参谋道:“山下雄三人已是师团最强狙击手。”
朝生平四郎怒道:“那就向大本营申请,要快。同时,命令工程兵不惜一切代价抢修桥梁。我要冲过桥去,杀了那幽灵。”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幽灵是如何过河的?”
参谋摇摇头:“正在寻找答案。不是游泳,也不可能坐船。最大的可能,就是从河底走过来。”
朝生平四郎愕然:“河底,走?”
参谋道:“有些天才能长久憋气,比如,北海道就有些采珠人,可憋气三四分钟,甚至七八分钟。”
朝生平四郎眼睛一亮:“我们有北海道采珠人吗?”
参谋说:“可以问一问。”
朝生平四郎点点头,沉吟半晌:“暗中渡河不够,必须与情报部门联系,让他们在后方组织一支别动队,选择适当的时间潜入对方防守阵地,将之歼灭。”
参谋摇摇头:“情报部队不会花如此血本。要知道,后方别动队好不容易潜伏下来,特别珍贵。”
朝生平四郎淡淡一笑:“我与土肥原是同学,有一回我还救他一命,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参谋还是觉得不妥:“这是战争,不是请客吃饭。”
朝生平四郎笃定地说:“你不了解土肥原,这个人特别讲义气。何况,幽灵非常厉害,是帝国一大祸害,土肥原一定明白此人的破坏力。发电报,马上发。”
参谋立正:“是!”
这时,一位副官拿着一件衬衫走过来:“禀告大佐阁下,在我军某死亡勇士身上,发现一件衬衫,上面画着一只紧握的拳头,旁边写有铁拳特攻队几字。”
朝生平四郎一怔,接过衬衫看:“这是什么意思?”
参谋倒是立刻明白:“这是幽灵狙击手在示威,告诉我们,他的队伍是一只铁拳,会将我们砸得粉碎。”
朝生平四郎冷笑地抛掉衬衫:“什么铁拳,夜郎自大罢了。等我们过了河,就把所谓的铁拳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