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到达负一层,光线之外伸手不见五指。
桑诺看手机的时间,已接近晚上七点,他提醒大家补充第三颗蓝莓。
大家都剩两颗,忧心忡忡。
电梯旁边镶嵌负一层的平面图,通道呈矩形包围,脚下的走廊连通侧院。
负一层有几间杂物房、医疗器械房和手术室,他们决定先去最近的杂物房,于是重新绑好登山绳。
墨黑的通道比楼上的走廊窄,天花板和墙角尽是落后的电线分布,经过电筒照射反射哑光,堪比密密麻麻的蛇窝。
他们又宛如走在一条食道上,每一步走在巨兽的呼吸频率上,深处是汹涌的胃部。
这里比楼上压抑。
桑诺提前从公文包拿出一束新鲜摘的艾草。
光芒打在他们遇到的第一扇生锈的铁门上,门牌写着杂物室。
门锁上,他们不得不砸锁,响彻寂静的通道。
锁头终于在心惊胆战一番后坏掉,艾迪忙不迭推开铁门。光束扫过,展示井然有序的架子,上面摆满文件夹。
找对了,他们走狗屎运。
六人陆续进去并关门,依然分两组搜索。每一个架子标注年份,他们只需寻找1923年以前的文件。
“一般来说重开之后,人们会把以前的旧文件集中存放。”
梅说得没错,其中两个架子贴着“1923年”的标签,集中存放所有旧文件。
只是文件太多,放满整整两个架子。
“筛选安装了机械支架的,也就是动过治疗骨质疏松手术的。”桑诺沉声安排。
一组找一个架子,他们把电筒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固定照明,勉强照亮一整个架子。
个子一米八九的詹姆斯负责找最上层,桑诺找中段,蕾妮则蹲下来找下层。
报道写明安装了机械支架的共38人,除去十来个护士,剩下二十来个病人。
刷啦刷啦的翻页充斥杂物房,有限的光源固定照射一个位置。一行一行架子静静伫立,漆黑恣意游弋。
桑诺抽出一叠文件夹低头翻阅,空了的位置后面灯光暗淡,浮现白里透青的下半张脸,那干裂的嘴唇勾起笑容。
似有所感的他抬头一看,留空的位置只可见对面的架子。
翻第二个架子的李东站累了,背靠身后的架子查阅文件,时而扭动脖子舒展。
他看得入神,没有察觉肩膀后面的文件夹被不动声色地推开。
整齐的文件夹被推开两边,惨白的指头悄然从文件夹的缝隙中伸出。
渐渐地,五根手指逼近他的肩膀。
这份不是要找的,他随手放下,拿起另一份。
此时,伤痕交错的手臂无声无息地滑出,越过他的肩膀滑下左胸。
一瞬间,如遭雷击的手缩回去。
李东突然“啪”一声合上文件夹,面容僵硬,身体挺直。
“有东西摸我。”
其他人纷纷侧目。
“有东西摸我。有东西摸我!”
重要的话说三遍。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里肯定有鬼!”
其他人意图聚拢,桑诺却气定神闲。“有鬼就有鬼,它们碰我们等于找死。继续找,别管它们。”
什么?他们愕然。
对了,吃了蓝莓有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