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醒了醒。”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提高音量,再次喊了句:“醒一醒。”
“闭嘴。”她侧身,脊背紧紧贴靠在沙发上:“你说了一晚上梦话,吵死了。”
“到床上睡。”
“地上更踏实。”
从房间拿来毛毯盖在她身上,洗漱完毕后下楼跑步。
远远看到跑车,脚步放慢了些。
“樊医生,五百米路你走了二十分钟。”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抬起思索许久的脑袋,职业微笑:“太子爷,我昨天喝醉了。”
“醉了不要紧,嘴巴没有乱说就可以。”
“守口如瓶。”
王沐白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嗓音沙哑:“顺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那就好。”思虑再三,收回目光,准备发动引擎:“医者父母心,所以你现在把她当女儿对待?”
“作为医生,她是我的患者。作为普通人,她是我朋友的女儿。于情于理,我都要照顾她。”
“照顾没问题,但要知道分寸。”
“我知道。”
“对了,她最近好像回忆起了很多事情,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既然她信任你,不妨你打听打听。”
“我试试。”双手握拳控制头痛的感觉,表情纠结:“现在是还要控制她恢复不了记忆吗?”
“算了,随她吧。”
“你确定?”
“嗯。”
跑车绝尘而去,樊尘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半闭着眼思索。
脚部传来一阵痛,目光落在双目无神的叶露脚脸上:“饿了?”
“嗯。”挨着他坐下,抬眼看天:“饿的时候睡不着。”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叶露时不时打个哈欠。樊尘偏头看她,假装不经意的问了句:“我昨天说梦话了?”
“嗯,一直喊妈妈。”
脱口而出的妈妈两个字,让两人的心底都一颤。
“马上清明了。”樊尘闭眼抛开脑海里的画面,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不曾察觉他风起云涌的面部表情,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点了点头:“麻烦你陪我去一趟了。”
一阵暖风吹来,她抬头直视太阳,眼窝湿润。嘴角微微上扬,心底的温暖渐渐滋生:“我昨天也梦到了我的妈妈。”
樊尘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陷入深深的悲伤,梦里的大火如喝醉酒的死神,肆意拉扯着那些求生的人。
他站在不远处,大声喊着妈妈。那场火烧光了一切,包括他的妈妈。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上次是因为叶露在马路上抱着满身鲜血的妈妈嘶吼,晚上他做同样的噩梦。
这次不同的是,他分不清梦中人的脸,是他还是叶露。
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叶露满眼泪水看向他:“我妈妈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