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关梁桐横扫陆氏商城帮助所有员工提前完成了一年的kpi的消息火速地传到了陆氏总公司。
消息传到陆瞻的手上的时候,陆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本来他本打算因着陆宴管理不当把陆宴赶出陆氏,结果这样一来,不仅不能赶出去,董事会的那帮老狐狸还得平白看一场热闹。
此刻,陆氏集团的会议室,陆瞻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最前面,面色沉重,坐在他手边的是陆宴,同样一身黑色的西装,气定神闲,显然对于陆瞻今天召开董事会的事情并不太在意。
余下的是公司的一众股东和高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神情各异,却皆是看好戏的标准心理。
听外头传,陆家的这两位公子一直不和,而如今的陆氏掌权人陆牧云近几年一直有放权的意思,以前他们一直把陆瞻视为陆家的唯一接班人,后来半路杀出一个陆宴来,就令他们不得不慎重选择了,世事无常,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公子被推上陆氏集团董事长这个高位。
陆瞻这个人行事风格行云流水,从来不拖泥带水,深得陆老太太的心意,陆宴比陆牧云的行事手段更厉害,比陆牧云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不要提对上陆瞻了,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所以,陆瞻和陆宴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微妙。
兄弟俩平时几乎没有联系,也只有到了总公司的每星期一次的例会和一个月一次的股东大会,才会碰上一面。
不过无一例外的每一次都是剑拔弩张。
陆宴如今掌管的那个分公司是陆氏所有的子公司里面最不起眼也最不挣钱的一个,明显就是给陆宴使绊子,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陆宴的笑话,结果陆宴不仅恭恭敬敬地接下了这个任命,甚至还帮分公司拉来了几个项目,几乎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死灰复燃的架势。
昨天的梁桐横扫陆氏商城则是直接帮陆宴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也是陆宴今天还能稳坐在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着底下人的汇报各个部门的工作的时候,兄弟俩倒是难得的一致的礼貌谦逊,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发言人,十分的专注认真。
这场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陆瞻慢悠悠地说了一声:“散会,”众人紧绷的身体和注意力才彻底放松下来。
陆宴看着众人利落地收拾着手中的文件然后接连走出会议室,他却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甚至刚刚那三个多小时里,他可以说的上是在座的人里面最悠闲的一个。
陆宴知道陆瞻肯定有话说,果然等到最后一个人走出会议室,陆瞻彻底沉了脸色,冷笑道:“我真是小瞧了你,你这次又出尽了风头,心里应该很是得意吧?不过我告诉你,你最好一直这么走运,否则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陆宴神色未变,抬眼看着他:“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说要,也不管陆瞻是什么神情,站起身来,扣上了西装扣子,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陆宴走出去的背影,陆瞻的神色冷冽,如果说陆宴的绝地反杀让他意想不到,那么梁桐的行为更是令他感到费解不已。
沈适属于到了秋天就要感风寒的人,今天的风寒比往年来的晚一些,症状也要更加严重一些。
吃了药也是全身乏力,打不起精神来,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家里待着,哪儿也没法去。
自然也没有心情去骚扰梁桐了。
梁桐是在和陆宴聊天的时候,偶然得知沈适生病的事情,为了好好感谢沈适这个红娘,梁桐提了许多的补品去了沈家。
沈适家的阿姨来开的门,见到梁桐这个大美人,又看了看梁桐手上的补品,下意识地以为这是沈适的女朋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招呼梁桐进来,“梁小姐是吧?赶快进来,我们少爷生病了刚刚吃了药,眼下还在卧室休息。”
沈适此时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还不知道梁桐的到来,只见他的额头上汗涔涔的,脸色苍白,陷入了昏睡之中,他做了一个梦,在噩梦之中昏昏沉沉、起起伏伏的,令他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因为梦中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又或者说他的梦境就仿佛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他看到了梁桐、陆宴、陆瞻,甚至还有陆家的老太太。
这个平行时空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梁桐刚刚回国的事情,与现实不同的是,梁桐并没有遇到他和陆宴,反而是一回国就遵从家里长辈的意见和陆瞻举办了订婚礼,订婚礼那天他和陆宴受邀参加,那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到梁桐。
梁桐当天穿了一件鲜花刺绣的礼服裙搭配白金系列的首饰珠宝,宛如花丛里走出来的花仙子。
当天受邀参加订婚礼的人无不惊艳于梁桐的美貌,惊艳之余又不免讨论起她的家世和这门婚事来。
“这位梁小姐可真是漂亮啊,要是早一点遇到就好了,我还有机会给我儿子说一说。”
“就算是你早认识也不可能让梁小姐做你的儿媳妇,梁小姐和陆大少的婚事可是一早就订好的,这么抢手的联姻对象,陆家怎么可能放过呢?”
“不过就是可惜了那位陆二少,身份不明不白不说,陆大少如今有了梁家傍身,自己相当于加了三重保险,看来这陆家继承人的位子是坐稳了。”
沈适忧心忡忡地看着陆宴,陆宴却仿佛充耳不闻,目光如炬地盯着舞台上的那一对璧人,沈适还想要再探寻什么,不料时光如梭,瞬间又把他带到了几十年后。
他看到了城郊的一所疗养院里,空空荡荡的草地上,有一个白发苍苍坐着轮椅的老人儿,昔日神采奕奕、俊美无双的陆宴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孤独地留在这里度过余生……
沈适不敢置信地盯着陆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陆宴的晚年生活竟然这么凄惨,秋风吹过,轮椅被风吹动,咕噜咕噜往下滑去,一双宛如枯木的手根本没有力气阻挡住轮椅继续下滑,眼看着就要往一块大石头上撞过去……
沈适一把扑过去,结果抓了个空,“陆二,陆二……”
在那个平行时空里,沈适就像是一个拥有金手指的透明人,他可以冷眼看着所有事情的变迁,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沈适眼睁睁地看着陆宴从轮椅上摔下来,面容朝地,轮椅整个扣在他的身上。
沈适觉得此时是不是梦境已经不重要了,他整个人沉浸在一股巨大的哀痛之中,明明陆宴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没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甚至陆宴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摘书吧zhai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