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皇后才将千里镜放下,面上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陛下,这千里镜,果真神奇。”
“哈哈,梓童觉得是不是多了一双千里眼?”吴世绩哈哈大笑,看向周肇,脸上笑容更盛了,“爱卿的贺礼,朕极之满意。”
爱卿,这是只有在叫三品以上高官是才会有的特定称呼,却对五品官用了,足以证明他对这件贺礼真的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陛下,这贺礼却不是臣所献,臣只是转呈。”周肇躬身一礼道。
“哦?”吴世绩惊疑不定,什么人进献如此神奇的宝物却不自己呈上,反而要借他人之手。
“是一位村中小郎,他得闻陛下寿诞,便将这件贺礼让臣代为进献。”周肇道。
“村中小郎?”吴世绩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一个村中的少年郎,哪来的这种宝物,“不知这贺礼他是从何处而来?”
“是那小郎自己制的。”周肇回道。
“自己制的?”吴世绩瞪大了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上前一步,“那小郎现在何处?可有他人知道制法?”用这千里镜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这宝物还能用作军途战场上,若是有这利器,比敌军看得更远更清楚,就能更早地进行布置,几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仅他一人得知。”周肇正色道,似乎他也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这般急切,其实在女儿让他代为转呈贺礼时,他也试用过,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想到了这千里镜的真正用处。
“唔。”吴世绩点点头,对他做事也颇为信任,“那小郎是主动找上爱卿的?”
“说来也是凑巧,一日臣去村中查看干旱的农田,偶然听到有人在路边唱诗……”周肇讲故事直来直去,没有起转承折,“那诗臣至今还会时而吟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诗名悯农,正是那小郎所作,非深知农人艰辛者作不出此诗。”
“悯农,确是悯农诗。”吴世绩听后点头叹息,这诗虽非绝唱,却也通顺易懂,道尽了农人的艰辛和一粥一饭的来之不易。
在场衣朱紫的官员,也并非都是士族,甚至贫寒子弟出身不在少数,听闻这首悯农诗,也是感同身受。
“皇后,回去要叫诸位皇子公主每人抄上一份,严禁不得浪费米粮。”吴世绩对身边的皇后裴氏道。
“是,陛下。”裴氏领命,陛下都称她皇后了,这是一种正式场合下的仪旨,代表着陛下的重视。
“能制千里镜,也能作悯农诗,想必也是一个干才……”吴世绩嘴里念叨了一句,忽然对周肇道,“周爱卿,寿宴结束,你也来庆极殿。”
“领旨。”周肇躬身行礼。
这下,将周围附近官员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一个五品“小官”,奉上贺礼,居然得到了陛下的隆遇。
陈国公牛奋摩拳擦掌地走出来,嗓门依旧如雷震:“陛下,千里镜是什么宝贝?老臣可以看看吗?”这是个混不吝,也只有他敢主动开口说这话,但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几乎见证了皇后失态的大臣们都看向了吴世绩,皆想知道千里镜是什么神奇宝物。
吴世绩面无表情看了牛奋一眼,这老货还敢开口说话,心中暗骂的同时,环视了一圈离得最近的紫袍大员:“牛奋,徐业,张懋,钱允……尔等寿宴结束也一并来庆极殿。”
他一连点了十多个文武高官的名字,让听到的众臣都意识到了不同寻常,陛下到底得了什么宝贝,需要一众文武大臣去庆极殿商谈。
……
远在龙田村的周显,并不知道朱雀楼里发生的事,今日是万寿节,全国放假三天,因距离过远或没有资格参与朝贺的官员可以休沐在家。
百姓自然不可能放假,他们要养家,就得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