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也许生在帝王之家，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吧。即使先皇他喜欢你娘，可是却也不得不听当时的太后的安排，娶袁妙蝶。”秦柳氏说道。她有时在想，如果当初她的女儿进了皇宫，会不会跟袁妙蝶一样的下场，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一辈子要老死在那深宫之中。

“是因为袁家在京都中的地位吗？”这是云婉清所猜想的，毕竟随着先皇的驾崩，现在的袁家也并不景气了。

“袁家当时在朝的地位的确比我们柳家好，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其实也是你娘并不想进宫，我跟你外祖父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不想她进宫去做妃子，所以我只得进宫去求当时的太后，求她不要让你娘进宫为妃。”

云婉清知道，柳家人对皇室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皇家也一直记着，不曾忘记，所以外祖母去求太后，太后一定会答应的，毕竟那并不算什么大事。

“那爹跟娘的亲事，也是太后下旨赐婚的吗？”云婉清对此感到有些好奇。照外祖母刚才的说法，她爹明明是喜欢袁妙蝶的，可到最后为什么又会娶她娘呢？

“不是，你娘虽然倾心你爹，但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他们两个人能够走在一起，也是机缘巧合吧。有一次我跟你娘一块去寺里上香，在回来的路上不知为何，马车受了惊，一路狂奔。你娘让护卫把我带下了马车，护卫放下我后，想要再去救你娘时，却看到马拖着车子一路往悬崖那边去了，那速度快得护卫根本就追不上。当时我以为你娘就此没命了，就在那个时候，你爹突然出现，拼死救了你娘，但自己却受了伤。”想着当时的场景，柳秦氏到现在也还心有余悸。

这些都是云婉清在前世时不曾听过的，她没想到，她爹竟然也有如此英勇的时候。

“那后来呢？”云婉清追问道。她想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她爹改变主意娶她娘的？在她娘离世前，她能感觉得出，爹是真心待她娘的。

“后来你娘虽然得救，但却因为马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两个双双跌落到了悬崖下面。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也多亏了落下去的时候，被树枝档了一下，只是你爹当时护着你娘，所以伤得很重，我们找到他们时，你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半个月，或许也正是因为那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你爹对你娘日久生情了吧。”

“外祖母当初都没有阻止娘那样做吗？娘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就那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一个男子，那样不合礼法吧？”云婉清问道。最后她爹和娘成亲了，结局是好的，那还好说。可若换作其他人了，就算那样做了，可男子仍不愿娶那女子，那要那个女子日后还如何嫁人啊？

“你娘以死相逼，我跟你外祖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娘说，她的命是你爹救的，她一定要去照顾他，亲眼看到你爹好起来，否则她就是忘恩负义，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干脆。”柳秦氏摇着头说道。

看来娘也是一个任性的女子啊。云婉清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过也或许也是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还没有接触过感情这东西，所以她无法体会她娘当时的那一种心情吧。

“好了，娘，你累了，先休息吧，别的事情稍后再说，反正清丫头跟溪丫头会在府上住几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这时，柳邹氏看着柳秦氏因为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心情有些低落，不由出声说道。

云婉清听了柳邹氏的话，也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太多，勾起了外祖母的伤心事。毕竟母女连着心，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女儿，就那样没了，别说五年，只怕剩下的余生，柳秦氏都无法从那样的悲伤中走出来吧。

“外祖母别难过，你还有我们了，溪儿和姐姐都会陪着外祖母的。”云婉溪突然跑到柳秦氏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云婉清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早熟，很多事情她心里也都是明白的。看她现在这安慰人的模样，若光听声音，还以为是八九岁的大姑娘了了。看着云婉溪如此的懂事，云婉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是是，外祖母有溪儿还有清儿，有你们陪着，外祖母不难过，不难过。”柳秦氏一把把云婉溪抱进怀里。对于这个打从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柳秦氏心里更多了一些怜惜。

“清儿……”

“外祖母累了，就先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三舅母刚才不也说了吗，我们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外祖母可别嫌我们烦了，赶我们走啊。”云婉清看柳秦氏还打算往下说，不由打断她的话说道。

“你这丫头，说的那是什么话，外祖母巴不得你们来了，怎么会嫌你们烦了。罢了，那就回头再说吧。”柳秦氏轻拍了一下云婉清，笑着说道。

见柳秦氏笑了，所以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多怕柳秦氏想起那些过往，会难过的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