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在大夫把脉过后就醒了,她控制住羞红的脸颊,僵硬的躺着不动。
她无法见人了,天啊,让一道雷劈死她吧,这么丢人。
突然身下又是一阵波涛汹涌,赵莲顿住,紧夹着,泪水淹没了她心头的小人。
此刻她恨不得晕过去算了,偏偏这回儿她清醒得很,还听到大夫嘱咐说:
“女儿家天葵至,她就成人了。前一日两日便有预兆,通常伴有腹痛,乏力,而且情绪不稳多变,敏感多思,无端发怒,反复无常
若是腹痛不严重,则可以补些这都是她这期间的正常表现。此期间切记忌劳累,忌碰冷水,饮食清淡如此,你可知晓了”
魏野木着脸点头,老大夫滔滔不绝,他五味杂陈。难怪她今日如此极端怪异,戳他的肺管子,原来如此。
老大夫又酝酿了好一阵,老脸都红了,终是说了:“这期间,她们都会备有月事带,这个你到这个街街头黄二娘家店里去问问,她会告诉你的”
魏野
什么什么玩意儿?
这么麻烦呢。
“好了,我去抓药去。”说罢,大夫就走了。
魏野垂眉,注视小娘子在眼皮底下不断转动的珠子,微微颤颤的睫毛,苍白的脸上带出红晕,渐渐蔓延至耳尖。
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若她睁开了眼,一时之间,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面。今天,他真的伤透了心。
后来证明事出有因,心里仍旧不痛快。不是给人一刀子后,道明原因,他便不在意的。这之下的附带着微微欣喜,庆幸缠绕着的已被他压到脑后。
罢罢罢,先这样吧。
尽管生气,他仍旧脱了外袍裹住,又抱着人带着药出了医馆。
陌生的鼻息慢慢靠近,她不由得紧了紧拳头,没等多想,浑身被宽大的衣服连同脑袋裹了个严实。然后身子腾空而起,头便便靠在温暖的怀里。
谈不上温柔,但是却很安心。黑暗中,赵莲知道他先去拿了药,付钱、感谢、道别,再在渐渐走进熙熙攘攘的闹市。
一步一步都很稳当,很让她安心。赵莲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迟来的愧疚笼罩住她,自醒来,那些来的突如其然的敏感多疑又匆匆的去了,但她闯下的祸却没有随同那些情绪而去。回归的理智告诉她,她有多么过分,有多么的伤人。
泼妇、不可理喻,她平常最厌恶不过的词用到她身上。
她就一直哭着,先是默默的流泪,然后哭得忘我,哭出了声响,被自己发觉了,又扼住声音,抽抽噎噎,断断续续。
莫大的悲伤笼罩小娘子。
魏野很郁闷,他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明明伤心的是他。怎么就哭的这么厉害呢,脸都哭花了,眼睛哭肿了也不停。
天葵至,情绪不稳,劳累不得大夫的唠叨闪现,魏野无奈,忍下。
突然的,小娘子听到吵闹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清晰的只有他的脚步和心跳。头顶传来平淡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要哭了。”
一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她伸出手抓着魏野的前襟,在衣袍之下反而哭得更严重,不罢不休。
哭得既不文雅,也不是像猫崽子一样娇弱可怜,甚至有点粗鲁。但是就是这样的小娘子让他心软,让他心烦。抓着他衣服的手似乎也抓到心脏,一揪一揪的,微微的疼,微微的堵。
烟花三月,春光烂漫。魏野在无人的巷角,自嘲道:“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疯魔了。别哭了,我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