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眉心一跳。
她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不紧不慢把鼠标移上去。
看着熟悉的地址,嘴角又抽了抽。
内心涌上一层无语,以至于她面上一时半会面无表情。
“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傅夭夭拎着晚饭回来,督见她变换的脸色,惊奇极了。
容知关掉笔记本,嗤笑,漫不经心的,“没事,发现个人傻钱多的倒霉蛋。”
傅夭夭:“嗯嗯嗯???”
谁??
周五放学。
乌云将天染成一片浓墨,渺渺细雨飘散落下,滴到人身上触碰进皮肤里,泛起细密的冷。
容知背着包,站在公交站牌旁等车,头顶的遮挡有些小,雨丝飘到她脸上,水珠染睫,疏淡矜冷的眉眼如水墨般晕开。
不远处。
沈落落和小姐妹约好明晚去看音乐会后,一抬头便看见雨中站立的容知。
藏蓝色卫衣略显宽松,铅笔裤包住笔直修长的双腿,单肩包松垮搭肩,整个人随性不羁,慵懒肆意。
沈落落嘴角扬起。
她惊喜的朝对方跑过去,“容知!”
容知闻声缓缓侧眸。
墨晕极致,勾勒丹青,蕴成少年眉间风华。
映的背后灰朦天际都亮了亮。
沈落落尚未平复的心绪霎时翻涌更甚,呼吸急促两分,“你在等车吗?沈家的车快到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容知不着痕迹的往前站一点,语气轻缓,“不用。”
沈落落只觉刚才还算大的雨小了不少,被容知拒绝也没气馁,转而想起另一件事,“明天晚上国家音乐馆有一场音乐会,我手里有票,你一起来吗?”
容知淡着声:“音乐会?”
沈落落:“恩恩,梦梦也会上台表演,她大提琴弹的很好,比我好多了,我哥都夸她呢。”
“比你好?”
沈落落红唇微压,眼底染了些许落寞,委屈巴巴的点头,“是呀,我和她同岁练琴,她已经是景大师的徒弟,而我连六级都没过。”
她说这话时特别像师父养的那只长毛布偶猫,耸拉着耳朵,又乖又难过,可怜兮兮的。
容知不由督她一眼,依旧是辣眼睛的妆容,“你和容梦一起长大,她教你化妆的?”
沈落落连连点头,“她说我这样好看,哥哥看了也说好看。”
那是你哥宠你,选择了瞎。
容知不动声色的转眸,“其实,你素颜更好看。”
沈落落顿时惊讶的张了张嘴,小哥哥刚才是说她素颜好看?!
等的公交车到站。
容知提点也提点完了,能不能悟出来换风格都是沈落落自己的事,她没权插手。
从兜里摸出零钱,抬步就要上车。
“等等,我先把票给你!”
容知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过几张票,而沈落落怕她拒绝,塞完票就跑路。
她看着票,有些怔。
须弥,她装好票,上车。
到家时,容家四人正在吃饭。
看到她进门,容宪安转头,眉宇一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容知摘掉卫衣帽子,不咸不淡的:“公交堵车。”
“为什么坐公交?司机呢?”容宪安眉头痕迹更深。
“习惯了。”
容宪安顿时想起,对方在乡下待了十八年,怕是轿车都少见,更别说坐了。
他之前听宋成说她会医,还震惊了下,现在看到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哪里像是懂医术的样子?
宋成可能是给老爷子治病太急恍惚了,才说错了话。
内心疑虑消去,容宪安脸色稍沉,不太好看,“过来吃饭,以后坐家里车回来,别总是让一家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