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Sophia虚弱身子刚恢复不久,却摇身一变,成了金城家的主心骨。 她一刻不松懈,陪在被限制行动的金城一生旁边。 毒瘾发作间歇,一生和她一起被锁在房内,Sophia温柔清亮的歌声,会从屋里飘出,萦绕在宅子里。 神志恍惚,精疲力尽的男人,被环在她瘦弱怀里,安抚鼓励。 拓也在一旁,看的心如刀绞,那个出生高贵,一直站在权力中心的男人,像个疯子。 Sophia固执的,帮他一遍遍擦洗,换上干净笔挺的衣服;不厌其烦的,将他的凌乱发型,整理好。 毒瘾发作,总是来的突然,娇弱女人不止一次,被暴怒的金城伤害。 尽管,拓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守护这对落难“兄妹”,却依旧无法完全避免,金城突发的暴虐。 Sophia会被撕扯着头发拖行,头皮肿胀的都不敢躺下去睡觉,瘦弱无力的身子,也不止一次被摔在屋内角落。 为了防止金城自残,他们搬走大部分家具。最终,因为Sophia身上让人无法直视,令人心疼的青紫。 拓也下令,将床和椅子也搬了出去,诺大房间,只剩铺在地上的床垫和毫无棱角的懒人沙发。 日子在金城暴虐与失神的交替中煎熬度过,Sophia在他失神时唱歌给他听,帮他打理形象,一口口喂他吃东西。 金城一生毒瘾发作,近在身边的女人像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总是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扑上去,紧紧抱住男人的身子,防止他自残。 拓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在地狱,女人坚韧的毅力,让他更加哀伤。 逐渐的,金城开始出现短暂的清醒期,女人闭口不谈他恍惚期,她承受的伤害,总是甜美笑着。 Sophia散发活力生机,在他清醒时不重复鼓励,“一生哥哥,你好棒,你坚持的很好,再努力,再努力一点点我们就成功了。” 金城有着星点的暴虐回忆,面前女孩儿,比阳光还要灿烂温暖的笑容,吞噬着他的黑暗,心疼撕扯他的身心,那是一种看不见的鲜血淋漓。 雷电交加的夜晚,拓也站在门口吩咐检查线路,短暂的几分钟,女人的哭喊声滑破雨夜,比狂风暴雨交加的雷电,更直击人心。 他慌乱转身,摸出钥匙准备进去,手抖的不像话,反复数次捡起钥匙,才将门打开。 金城跨坐在女人身上,Sophia的上衣被扯烂,凄厉喊着。 “哥哥,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我是你的妹妹,你不能这样。” 她的双手被固定在头顶,金城在她身上躁动不安的耸动。 金城抬手一耳光,扇在女人脸上怒喝,“闭嘴,贱人,我不是你哥,你的命是我捡回来,你不该报答么!” 门开,拓也扑了上去,金城因为意识混乱并未进入她ti内,却因情绪高昂,已在她细嫩腿部皮肤上到达顶端。 拓也心有余悸,女人光洁大腿内侧的乳白色液体,刺眼极了。 他大意了,完全没意识到会有这种事故,她爬起来冲进浴室,花洒没能完全遮盖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拓也打晕金城,帮他清理好身子,换了衣服,将他束缚在绳索中,女人还在浴室里哭,声音已经沙哑。 一夜,她都没有出来,拓也在浴室门外,安静的站了一夜。 他知道,Sophia不一定会将金城的话放在心上,可是金城的行为,一定将她吓坏了。 他突然慌乱,万一她吓坏了怎么办?万一她自寻短见怎么办? 手刚放在把手上,浴室门开了,Sophia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赫然是红肿的指印。 哭红双眼让他心如刀割,她已经换上干净的白裙,她眼神不安的躲闪,却强装镇定的轻声开口。 “拓也,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哥哥只是被毒瘾迷了心智,不能让他知道昨晚的事情,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让他被自责毁了。” “我们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不能让他崩溃,更不能让金城家背负这种流言。”她哽咽着,捂住脸蹲下去。 泪珠断线琥珀一样,从指缝中滑落。拓也看着她手腕上青紫的环形印记,低低的回应,“嗯。” 躺在床上的金城稍有清醒,听到他们的对话晴天霹雳,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金城余光瞄到女人小腿和脸上的指印,她掩面哭泣的脆弱模样让他心疼,昨夜失控的记忆,毫无防备的涌入脑内。 那一刻,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会给自己几耳光。他怎么就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 他记不起细节,但女人光洁的皮肤,凄厉的喊叫声,自己释放的极速心跳,却清晰印在他脑海里。 他不敢睁开眼,不敢面对她,他欠她太多了,为什么,他要让这样一个女孩儿替他背负痛苦。 等他整理好情绪再睁开眼,女孩儿一如既往,灿烂笑着。 “一生哥哥,好些了么?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女孩儿碰触到他时,低睫轻颤着,努力掩饰眼底的排斥与恐惧。 两个多月的努力,金城一生成功摆脱了毒瘾控制,Sophia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却迟迟没有消退干净。 金城看着她纤细身段上的印记,那是他曾给这个女人留下的痛苦,是他折磨过她的证据。 他不躲避,不忽视,将每一处都印在心底最深处。 他查到幕后黑手,棘手,无法切入。他迫切想将那人撕碎,却苦苦找不到方法,他必须提供一个,让对方觉得有机会接近并刺杀他的机会。 终于,找到了方法。他对外宣布,金城家要举行一场私密婚礼,金城优姬要嫁给高桥拓也,以此感谢拓也,曾在父亲辞世时对金城家的付出。 一生将金城家世代留给女主人的“白无垢”赠予妹妹,重金聘请裁缝为妹妹修改嫁衣。 “叔父,谢谢您帮我请来这么好的老师,妹妹一定会满意的。”金城一生跪坐在茶桌旁,向对面的中年人颔首。 狡猾的中年人在金城低头的一瞬,眼底划过讥笑,垂首的金城,眼底隐含暴戾的血色杀气,再抬起头,却是满眼感激之色。 两人坐着品尝抹茶,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恭维,站在一侧的拓也,忖量这老头什么时候会动手,鱼上钩了。 他们没料到老不死的家伙,竟只带了司机和裁缝师傅前来。 安排好的入宅常规搜身,查到东西后会故意放水,令他们琢磨不透的是,竟没有发现异样, 内室,金城优姬在裁缝帮助下,穿上层层礼服,师傅仔细的拿着别针,在她身上各个角落定型。 无意的一瞥,她发现裁缝手指的老茧不在指腹却是在虎口,再一看,裁缝手中的木尺竟有些细微的违和感。 她低睫思索片刻,心里一惊,她装作无意的仔细观察。果真,那木尺约一寸的地方,有一条隐藏在贯穿尺身刻度线的细缝。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丝丝冷汗,要怎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哥哥? 屋门被拉开,交谈的对话停下来,正午的明亮光线,洒在她洁白无瑕的身上。 姣好的素颜面容在“白无垢”的衬托下,散发出纯净如水晶的剔透魅力。 是什么样的美丽,像一张白纸却摄人心魄。金城一生被她自然散发的纯洁无暇迷乱了心智,竟有些失神。 “优姬果然是遗传了妈妈的气质,温柔的公主,这名字,真如其人啊……”中年人赞叹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Sophia却焦虑的低垂睫毛,关注裁缝师傅握着量尺的举动。 她的脸颊,因为紧张而散着淡淡的红晕,扫在两颊,配着轻颤的睫毛,生出娇媚羞涩。 金城瞬间沉沦,感觉周身热气蒸腾,他纤长的指节,轻轻搭上喉结的衣领,想掩饰自己的失态。 拓也站在中年人身后,本来紧张的情绪,也被Sophia的美敲散,他周身瞬间放松,竟有些恍惚。 似乎面前站着的,真是属于他的未婚妻,角隠し下不是记忆中的容貌,可那份精致却让他折服,并陷入混乱。 在拓也松懈的瞬间,裁缝佯装蹲下做裙角改动,却在下蹲的一霎朝金城袭去,这一举动,被心思缜密的Sophia捕捉到前兆。 “噗”,声音夹杂着桌椅被打翻的聒噪,对面的中年男人利索起身,Sophia看到他扭转戒面的细微动作。 她毫不犹豫的拔出刀,向扑过来的中年男人刺去,中年男人被回过神的拓也及时控制,扑过来的姿势受阻。 同时,锋利刀刃全部没入他的胸膛。一切发生的太快,Sophia扑过来的时候,沉浸在混乱情绪中的男人,闻到了腥甜的血气。 他下意识的挥拳击中裁缝面门,谁知腹背受敌,对面的男人猛扑过来。金城想扶住她,可女人没有片刻迟疑,拔出自己身上的刀,向扑过来的人刺出去。 视线定格在她仙子一样的身影,随即,白色的身子向后倒去,拓也失去控制的喊出,“Sophia sama!” 金城连滚带爬的过去,女人的柔弱身子轻飘飘倒在他怀里,鲜血顺着白色布料,鬼魅一样散开。 金城慌乱的用手按住伤口,血却依旧不受控的穿过他的指缝。 温热液体逐渐带走女人的血色和体温,冲进来的人挟制住裁缝。 金城抱起她,发疯一样朝外狂奔,“医生,快叫医生。”拓也失魂落魄跟在他身后。 连环计,刺过来的刀,刃做过特殊导槽处理,刀身在刺入体内的瞬间弹开,雪花一样的立体小刃深入血肉,比一般刀刃更放血。 拔出时,倒刺的阻滞会带出血肉,并扩大伤口,扑过来的中年男人,手上戒指里安着毒针,只要刺到皮肤,必死无疑。 然而这一切,却被那个孱弱的女子发现端倪。Sophia躺在床上已经失去意识,侍女轻柔仔细的剥去一层层布料。 男人们都背对着床,只有金城和医生看见层层鲜红衣物下,血腥的一幕。 还好她是从高处往下挡刀,重要器官没有伤到,只是肠道部分被刺。但血肉模糊的伤口依旧让金城红了眼。 拓也余光大胆扫向斜后方女人的身子,那模糊血腥的刀口,让他把牙齿咬的吱吱作响,紧握的双拳,指尖深深剜进掌心。 金城家世袭的家医,对刀枪伤经验丰富,中年医生在徒弟的配合下,最快速度处理了伤口,各层仔细缝合后,马上止血,同时静脉滴注抗生素。 金城坐在床边,女人毫无血色,身子冰凉,如果不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她微弱的脉搏,他就会以为失去了她。 “拓也,优姬从小备受呵护,享尽荣华娇惯,可这个可怜的女人,却为什么用着她的名字,替她承受,金城家女儿才可能遇到的伤害?呵,你说,她把我当作哥哥豁出性命值得么” 拓也“咚”的一声,跪在床边,“少主,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切腹谢罪!” 说着,他拿出准备好的利刃准备执行。 “拓也,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说,是不是我这个当主子的,也应该跟你一样在她床前切腹?” “罢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只有你我能呆在她身边保护她,你要以戴罪之身跟着她,因为她对金城家,对我有恩,而我也只信任你。” 说罢,金城一生摆摆手示意他出去。拓也起身,收拾好地面铺陈的白刃,安静退出去,开门瞬间,背后传来少主的呢喃。 “你这次醒来会不会不记得我了?或是拿回了以前的记忆呢?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拓也没有搭话,开门出去,脚步消失在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