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动作十分干净利落,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梁陈氏里里外外给查了一遍,最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梁陈氏死于昨晚子时,死因并非窒息,她是因惊吓过度致死,死前曾剧烈挣扎过,手指甲里还有许多不属于死者的衣物组织。至于为什么要在床上伪装成自缢的模样,这就得问问你爹梁老爷了。”说完,常宁特意补了一句,“死者头上未发现明显伤口。”
后面那话是对沈婆婆说的。
常宁虽然扒开了一个迷雾,却又将众人领进了死胡同。
梁大壮压根没想到,这事儿还与他爹掺上关系。
此时的老梁头在做甚?
他正窝在书房的小床上,缩着脑袋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逃避着某些东西。
在外人看来,他是不忍看着发妻被开膛破肚,更不想知晓关于发妻的任何事情,只想着逃避。
也许,老梁头这一行为在外人眼中,称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但在常宁眼中,他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等常宁整理好梁陈氏的身体,三人便一同前往老梁头所在之处。
书房。
沈婆婆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才刚踏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儿,这股异香她从未闻过,味道十分清淡,带有一丝丝甜,不仔细闻是闻不着的。
她抬头看向前面两人,见他们神色无异,便将此事压到心底。
这时梁大壮已经走到床上拱起的一团里了,他轻轻拍了拍那团凸起,生怕吓到了老梁头,“老爹,仵作有话要与你讲。”
团子的另一头慢慢掀开,老梁头的脑袋伸了出来。梁大壮尴尬地发现,原来自己方才拍了自家老爹的屁股……
“要说什么?”老梁头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在喉咙里含了一把沙子一般。
常宁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个礼,这才问道:“梁老爷,昨夜子时,您在何处?”
“我……”老梁头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整个人清醒过来,“你是谁?”
“我是谁?”常宁没料到老梁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扭头看梁大壮,见梁大壮点头,又回过头来看着老梁头,说道:“我是仵作,给梁陈氏验尸的。”
“噢……是老大从镇子请回来的仵作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昨夜子时,您在何处?”常宁无奈地重复一遍问话。
“在书房,就这个床上,睡觉。”老梁头面无表情回答,说完反问仵作,“你在怀疑我?”
“梁老爷,您要明白我并无其他想法。只是根据尸检结果显示,梁陈氏很可能死于谋杀,所以我要问清楚昨夜子时,呆在老宅里的人的行踪,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了另外三个婶母。”
“谋杀?老婆子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谁会谋杀老婆子?她不可能自缢,也不可能被谋杀。”老梁头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你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这才刚开始……”常宁回答。
沈婆婆见常宁神色局促,替他说了两句好话,“老梁头,别为难人家小年轻,你不高兴便自己去外边撒野,莫要影响常宁搜集资料,保不准真能查出什么来。”
她与老梁头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差了一个辈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