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闪过,凌绝轻吟,天地寂静了一瞬空气似乎都被凝滞,大身子小脑袋的混沌怒吼着咬向赵予安。
那一身白衣染血的女子却不慌不乱的举剑相抵,华光盖世里混沌的长毛被她的剑气割了一缕,飘落在地便燃起了火。
混沌长相着实不讨喜是个长着双翼的大狗,他的翅膀不如何大,身子却是臃肿非常,脑袋扁圆,上面两只眼睛此刻喷出了滔天怒火。
赵予安持剑而立,她这般相逼,谁知这畜生好似知道她的意图,一直不愿张口,一味缠斗也不是办法,她只好求问与百里茉,遥遥一问:“怎么让他张口?”
而百十米之外百里茉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
……
草率了。稍稍有些挫折的赵予安调整好了心态,看见混沌警戒的样子脑海里对于此刻的困境有了些想法,有想法就立马行动,这是赵予安一贯的风格。
她脚下灵波微动,身法鬼魅,空气与她摩擦出了模糊的画面,留下了残片幻影,周遭的景象虚闪了一瞬,她闪至混沌面前,一剑刺向混沌的眼,这举动无疑是进一步的激怒了混沌。
他喉咙里压出低低的吼声,张嘴就是一团火。
就是现在。
赵予安手印结的翻飞,聚起全身功力凝成了一个保护罩,烈火裹挟着危险至极的能量朝她迎面盖来,百里茉看得胆战心惊,她很想把赵予安强行拉回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参与只会让赵予安死的更快。
百里茉气的两眼发晕,不知为何这样一个看起来极其冷静自持的人,却是个疯子,还是个赌徒。
这是一场将性命付诸之上的豪赌,她想通过自己制造的这个契机,进入混沌的腹中。
烈火高温,赵予安的额头浸出了细密的汗珠,周身的保护罩被激荡的极其激烈,混沌的大嘴就在眼前,而滚烫的术法将她阻挡的举步维艰。
赵予安紧了紧凌绝,将它掷向混沌已经开始半闭的牙关处,准头极好,堪堪卡住,而烈火中她的保护罩弱的越来越明显,赵予安一咬牙,在火球边缘处撤掉了全部防护,脚下步法走到极致,虽然冲出了火球,但她的后背却被燎伤了一大片印记。
而比起肉体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赵予安更为不适的是她的识海里也开始变得灼热不堪。烈火似乎带了强烈的侵蚀,她此刻神魂俱震,整个人差点都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喉头难受的紧,没忍住哇呜一口血咳在了衣领上。
但是入口就在眼前,她不会退缩。
凌绝轻震,混沌被卡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窝火的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咬不断这么一把凡铁,怒吼着甩尾巴,街道两边的房屋瓦舍都被横扫成了平地,百里茉被尾风又扫退了百米。
赵予安强撑着摸到了凌绝,她此刻后背皮开肉绽,伤口狰狞可怖,头发丝儿都被烧了一半,而混沌的咽喉近在咫尺。
她拔下凌绝,将自己送入虎口。
赵予安如愿以偿的来到了这凶兽的肚子里,顺着咽喉滚下来,伤口再次受挫,只是一进去,便傻了眼。
混沌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地方不仅伸手不见五指,连五脏六腑都没有,别说胃了,连心都没有,赵予安皱了眉,凶兽都长这样的?
而且这里似乎对于人的五感六识有极大的影响,她除了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什么味道,什么声音几乎都感受不到,眼睛前是一片漆黑,赵予安无法确定自己是瞎了,还是这个地方黑的彻底。
而失踪已久的林北望此刻正坐在一个水幕前,水幕稀里哗啦的,却没有半分水花溅起。少年嚣张跋扈的面相正对着那个姿态悠闲坐岸垂钓的男人咬牙切齿:“你真的烦死了。”
垂钓的男人摘下遮住脸的斗笠,露出林西泷那张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脸,本该非常具有亲和力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显得这人此刻笑的有些假:“烦什么,不过是正经办事儿,你不喜欢也没办法,漏掉一步,你就休想回去。”
“她不会来的,你最好赶紧放我出去,还有这个什么破幻境,你最好也给我撤了。”林北望恨恨道:“不见你许久,竟不知你这么会来事儿。”
“她会来的。”林西泷对于他对他的评价不予置评,只单单回答了他前面的话。
林北望觉得他在做梦,自己是什么身份,赵予安尚且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会来救他一个大魔头,而小罡风与她而言,不过是个聒噪的不行的一个凡人,他在哪里,林西泷安排了什么东西,他刚落入这个什么混沌的肚子里的时候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么棘手,赵予安脑子再一根筋,也不至于以命相抵来救他一个累赘。
只是天意对于他的想法,总是唱反调,并且最近林北望的打脸速度格外快。
林西泷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轻轻点了点竹竿,笑而不语。
话音落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片黑暗中,浑浊不堪的空气连带着水幕都颤抖了一下,这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的空间开始颤动,这种现状,林北望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林北望的心突然的漏了一拍,他再去看水幕,却发现林西泷早已遁走,水幕渐渐消失,而本来一直平平静静的心却开始奏起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