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退思带着一队精锐骑士把朱厚煜一行人押送回荆州府,朱厚煜的双手被一副铁镣铐锁住,两名骑马的壮汉用根铁链牵着走;戚芳的待遇要好很多,仍旧坐马车,只是周围被士兵严加看管。
丁典就惨了,双手、左右脚、脖子合计四幅镣铐,名壮汉用铁链拴着,龙禁卫的那名高手挨着他走,显然是防范到了极点。
凌退思这次没有把丁典和朱厚煜打回地牢,吩咐手下把戚芳带到后院看押起来后,就把两人押到了凌府的正堂。
朱厚煜进府前仔细观察了凌府正门,五米宽的大门漆成朱红,门上钉着一颗颗碗大的铜钉,门口两个人高的石狮子栩栩如生,无不宣示着府邸的主人非富即贵。
这样一座宅子,最少也要耗费十几万两白银,凌退思虽是书香门第出身,但中举时已经家道中落、贫寒得很,连供他读书都很勉强。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凌退思的风评和政绩已经算是好的了,尚且贪墨下这些银两,大明的其他官员呢?
这些贵人的府邸越奢华威严,朱厚煜便越觉得大明透出一股即将衰亡的暮气。
凌退思命人把丁典、朱厚煜两人压到正堂,便挥手命所有人退下。那名龙禁卫的高手临走前狠狠推了丁典一个踉跄,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众人陆续退出大堂,凌退思也不急着说什么,淡淡地看着丁典,一口一口地抿着杯里的清茶,好像在等些什么。丁典和朱厚煜不明所以,只好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久,一个侍卫快步跑到堂前,对凌退思躬身一礼。
“老爷,小姐不知从哪听说了今天的事,一直闹着要进来,您看......”
凌退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也不言语,只是冲侍卫摆摆手。
侍卫了然,恭敬地退出大堂,临走时从外面锁上了房门。大堂外传来阵阵争吵声,不久后又归于平息,朱厚煜内力不济,只能勉强听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一旁的丁典已经激动地两眼通红。
“听到了吗?”
凌退思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白布、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口中喃喃念到。
“霜华她本来很乖的,很文静的一个小姑娘,她小时候凌家还很贫寒,家里连饭都吃不起,还要省钱供我考学。我的妻子病了,连看病的钱都出不起,我四处给人磕头乞讨、丢尽了脸面,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病死。”
朱厚煜心下默然,凌退思算是个很有作为的地方大员,他特意了解过凌退思的生平。
凌退思和他的妻子、是贫寒学子和富家千金的结合,旁人只要一听,就能自行脑补出很多悲情故事。事实也确实如此,两人十分恩爱,妻子死后、凌退思一直没有续弦,单身至今,堪称一众热心异性交友的官员的楷模。
凌退思的妻子来自荆州刘家,刘家的势力在荆州当地盘根交错,官面上和江湖上的实力都很强,连凌退思这个知府都无可奈何。凌退思任知府期间一直在与刘家斗法,为的就是能让自己的妻子回到刘家祖坟安葬,但一直没能如愿。
“霜华的一切用度我都尽力给她最好的,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甚至诗歌女红,都是我一手教她,从小到大,什么事我都是依她的,她是我最重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