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二年,荆州府地牢。
地牢里终日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地上的干草早已腐烂发臭,不知名的虫子在草堆里爬进爬出。草堆上满是可疑的血迹,瘦小的老鼠抽动着鼻尖,旁若无人地在地上搜寻着食物的残渣。
朱厚煜带着沉重的镣铐瘫坐在地上,新的伤口流血刺痛、旧的伤口结痂发痒,挥之不去的蝇虫围着他嗡嗡响,身上不时传来虫子爬过的可疑触觉。
两肩没有感觉、软软地瘫着,又累、又渴、又痛,从新旧伤口的密集程度和这具身体的消瘦可以看出,这种糟糕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
西首屋角,一个健壮高大的虬髯大汉缩在角落里,琵琶骨上穿着一直粗的铁链,散乱的长发遮住面部看不清容貌,但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朱厚煜有些懵逼,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眼前的处境。
当天晚上,跟少女又腻歪了一会儿的朱厚煜进行了第二次夺舍,他是抱着放松情绪的心态进行夺舍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像是囚笼,呆在里面容易想起“傀儡”这件糟心事,身边又是群五大三粗的大妈,不如早点夺舍了做正事。
朱厚煜在夺舍前猜测过自己的身份,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自己最可能穿成贫民;从这部小说的主线来看,自己最可能穿成刚刚开始拜师学艺的侠客;如果剧情有需要,也可能是一个贫寒的学子,这种套路貌似挺流行的。
朱厚煜就这么一边猜测、一边完成了夺舍,再睁开眼,自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拖着走,还没等他弄清状况,狱卒就把自己绑上了木桩、捆着打。
下手很黑的那种,血肉横飞又不至于打死,显然是老狱卒了,而且一群人只管打,没有一点拷问他的意思。
在堪称精神扭曲的长时间拷打后,朱厚煜被他们扔回了地牢,有个人临走前很没有素质地吐了口痰,然后一群人开始比赛准头,终于在一个神射手成功命中朱厚煜头部后,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开。
朱厚煜本打算直接自杀重开的,现在他决定先把记忆消化了、搞清楚这帮人是谁,他前前后后活了二十几年,还没受过这委屈。
受到剧痛和饥饿的影响,记忆消化的速度很慢,期间角落里的大汉一直意义不明地盯着自己,朱厚煜很想转头吼他一句“你瞅啥”,但为了不要在重开前再挨一顿毒打,把话咽了回去。
厚重的监牢门突然“吱吱”响起来、从外面被人推开,刺入的阳光和噪声打断了朱厚煜的思绪,他眯眼看去,一个身穿绸面皮袍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狄师兄,你还认得我么?我是沈城。”
朱厚煜努力地搜索了一会记忆,这人好像是万震山府上的一个弟子,至于万震山是谁,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这次夺舍的原主叫狄云,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有一个神秘的糟老头师傅、一个可爱的师妹,标准的主角模板。
狄云的师父被万震山邀请来荆州府参加自己的寿宴,师父又不知为什么袭击了万震山、从此不见踪影。狄云在一次见义勇为之后惨遭陷害,被人诬告奸淫及盗窃,一直被关押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