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平时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很聪明的人,听到惠知行的话,却条件反射般地转头问道:“脱衣服干吗?”
这时的江放像一头机警护食的小野狼,衣服就是她要护的食。
惠知行不由失笑,嘴角的弧度又痞又野,“给你上药啊,不然能干吗?还是,你想让我干吗?”
惠知行又开始不正经了。
江放知道上药要脱衣服,却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就那么问出来了,向来肤色白皙的她,耳根子处的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上来,尤其是在惠知行说了那句话后。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将惠知行不正经的语气都屏蔽掉,只让自己脑子里记住上药这一件事。
原本惠知行这么调侃江放,是想让她别紧张,毕竟一会上药可能会疼,但看到江放脱下了外套,他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嗓子有点发干了。
明明他也不是纯情小处男,江放的身材也不是很出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紧张地一匹。
夏天的衣服本就少,江放脱掉外套后就要脱长袖恤,毕竟伤在肩上和背上,不脱也不行。
看着江放恤的衣摆自腰腹处慢慢撩起,惠知行又咽了一口口水。
艹!
他魔怔了。
不自在地撇开头后,等视线再转过来,却没看到料想中的场景。
惠知行有点惊有点恼还有点失望,“你怎么还穿了一件吊带?”
江放听着这话,耳根子处的红漫上了脸颊,没转过头去看惠知行,只声音低低地道:“快上药。”
惠知行叹了口气,只能脑补了一下江放穿比基尼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觉得心有点痒,热度有点上头,忙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开。
再次认真看向江放后背上的伤口,他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不需要摇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正经的神色中多了些心疼。
江放背上的伤哪有她说得轻松,除了许多细碎的小伤口,还有一条很大的划伤,与他腿上的伤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伤口更细长一些,她的伤口更宽深一些。
血迹将吊带染红了一片,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伤口处也不为过。
可想而知,这得有多疼。
她却只在受伤后咬牙皱了会儿眉,之后便一直说没事,还背着包走了这么远的路。
真是一个狠女人。
惠知行没敢再耽误,忙说道:“我先给你用双氧水冲洗一下伤口,有些疼,你忍一忍。”
江放应了一声“嗯”就示意惠知行开始行动。
江放确如她答应的那样,双氧水冲洗伤口时很能忍耐,即使脸色都疼得惨白了,甚至额上有冷汗冒出,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让惠知行佩服的地方。
他给自己处理伤口时还皱眉咬牙忍不住倒抽冷气呢,江放却连动都不动一下。
裸露在吊带外的伤口冲洗完了,可有些伤口在吊带和内衣肩带下,需要将带子拨弄开才行
惠知行的手碰到江放的吊带,江放的身子就往前瑟缩了一下,她虽没转过头,身体却呈现出了防备状态。
惠知行也有几分不自在,开口解释道:“有几处伤口得把衣服拨开才能冲洗干净。”
江放的身子放松下来,警备解除,并未多说,只点了下头应了一声“嗯”。
惠知行摸了下鼻子,厚脸皮的他耳尖也染上了些许绯色。
他用手撩开江放的吊带和肩带时,江放仍然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他没敢耽误时间,迅速地将衣服下的伤口也冲洗了一下。
刚冲洗完,惠知行的手刚松开,江放刚放松下来,背后就突然有一股暖气吹来,她又忍不住身子一僵,崩紧了背脊。
惠知行在给她吹伤口。
惠知行都没见过比江放还能忍的女人,竟然都不撒娇示弱,没办法,他只好体谅一下她好强坚韧的性格。
江放原以为惠知行吹一下就过去了,却没想到惠知行慢慢悠悠吹不完了,大有要将所有伤口都吹一遍的架势。
她只好赶紧出声道:“继续处理伤口吧。”
惠知行看着江放无情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用生理盐水给她继续冲洗伤口。
冲完后,他又给她吹,江放又催他。
惠知行突然发现了乐趣,这次没听江放的,慢慢悠悠地仍继续往她伤口上吹气。
暖暖的热气轻轻地拂过伤口,撩起一阵痒意,仿佛痒到了心里,江放没忍住,转身回头看着惠知行怒斥道:“不要再吹了。”
江放以为自己很凶,却不知道她此刻嫣红的脸色将她的话语衬得只像是情人间的娇嗔。
惠知行觉得口干舌燥得更厉害了。
江放与惠知行对视一眼,就忙转过了头,惠知行也不再逗弄她了,老老实实地用碘伏给她消了毒。
只是,到了最后一步包扎伤口时他犯了难。
有些伤口有些在吊带和内衣肩带下,刚刚清洗伤口时可以将带子稍稍拨弄了一下,可如今要包扎了
江放察觉到身后的惠知行没有动,问道:“怎么不包扎?”
惠知行难得顿了一下说道:“要想把伤口都包住,纱布得从衣服里穿过才行,而且得绕过胸前”
惠知行说着说着声音就降了下去,后面的话不需要说完,江放便已经明白了。
她顿了片刻道:“让彭措的妈妈来帮我包扎。”
刚刚就应该让彭措的妈妈帮她清洗伤口才对,都怪她,把这件事忘了。
惠知行虽然很想亲自给江放包扎伤口,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出了帐篷叫了彭措的母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