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总是犹如死水般的寂静。
别人用眼睛表达感情,她用眼睛封锁内心。
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心里太难了。
江放接完两桶水了,惠知行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来提吧。”
江放看了惠知行一眼,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
江放的潜台词惠知行看出来了,她在说他不行。
两桶水而已,她一个人女人能提得动,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行?!
惠知行就是这种经不起激的性子,虽然江放并没有激他,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惠知行还是撸起袖子接过了两桶水,江放担心争执会把水弄洒,便把水都给了他。
惠知行接过两桶水时,身形踉跄了一下,两只手都沉了下去。
我艹,这么沉!
平时江放都是一个人提?
惠知行为了不丢面子,硬撑着一口气将两桶水提回了厨房。
水一路上洒了不少,江放也没有说什么。
刚到厨房,惠知行就立刻放下了水桶,看着被勒红的手心,他觉得手臂开始隐隐酸痛。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两桶水折弯了腰。
江放将水倒进了水缸里说道:“还是我刷碗吧。”
惠知行不容拒绝地摇头道:“不用,我来。”
他都说好了要刷碗,怎么能交给江放?
既然惠知行坚持,那江放便洗了手做别的事。
***
惠知行吭吭哧哧地把碗刷好,刚要兴奋地宣布他一个碗都没打破,就见江放已经把一团面和好了。
之后江放开始拌馅料。
“你这是要包饺子?”
江放点了点头。
惠知行接着道:“我没什么事,帮你包点儿。”
江放看了惠知行一眼,没说话,但是表达出的意思很明确:你会吗?
惠知行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了,“包饺子又不难,不就是把馅放进皮里然后捏紧吗?我肯定行。”
江放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没说信他,也没说不信他。
这就更激起惠知行的胜负欲了,他更不能走了。
江放刚把馅料调好擀好了一个面皮,惠知行就拿过来开始包。
第一个包得很认真,但是馅放得太少了,很瘪,不好看。
第二个里多放了些馅,却又放多了,面皮撑破了,江放只好让他再包一层面皮在上面。
第三个他减少了馅料,但还是没控制好量,面皮没捏紧,开了。
之后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包得虽越来越好了,但还是都很丑。
江放突然觉得惠知行很像她的学生,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又皮又淘又暴,还受不得别人激。
江放将面皮擀好,就开始自己包,她包得快,很快就比惠知行包了半晌的量多,且每一个都饱满又紧实。
惠知行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包了半天后,惠知行手都酸了,累了不想包了,看着已经包了两屉的饺子,甩了甩手说道:“咱们这包得也太多了吧,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江放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我不吃,你带回去,和你们剧组的人吃。”
江放话落,惠知行愣住了。
江放包完手中的饺子,不解地看着惠知行问道:“这些不够吗?”
惠知行还没答话,江放便接着道:“也是,你们剧组的人那么多,这些应该不够,我一会再和点儿面,再包点儿。”
惠知行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些你都不吃,都给我们吃?”
“过年应该吃饺子,你们在这边也不能做饭,把这些带回去跟旅馆的老板借个锅就可以煮了,我要是想吃自己再包就行。”
惠知行没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饺子和刚才的心态不同了。
最后,江放将现有的面皮和馅料包好后,惠知行就没再让她包。
不过这些饺子惠知行没有全带走,最开始他包的那些被江放留下了,“这些下到锅里很容易散开,你带那些好的就行。”
惠知行也觉得自己包的那些太差了,但是给江放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些还是我带回去自己下自己吃吧。”
“你不可能这几个下一锅,跟别的下一锅还是会散开,还是我留下吧。”
江放实话实说,惠知行没办法反驳,只好同意了。
江放将自己厨房里的几个屉子都用来给惠知行装饺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送回来就行,如果没空就不用送了。”
她将惠知行送到他停车的地方,然后自己回去了。
本应该开车离开的惠知行却没有走,他坐在车里看着江放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宇微微皱起,眼里有思索的深沉。
半晌后,他摇头笑了,江放真得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