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探照灯那令人眩晕的光晕，杨可宜看见吴喜悦身着病员服、披散着头发从天台的西侧走了出来。

“喜悦，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我找了你半天！”杨可宜小跑着过去，拉住了女孩的双手。

吴喜悦垂着头，杨可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我刚才睡醒了，肚子有点饿，结果保安不让出门，我又没手机点不了外卖，所以就决定上来吹吹风。”

“你穿得这么薄，会感冒的。”

“感冒了……才好呢！”吴喜悦嘟囔着。

杨可宜叹了口气，不知该笑还是该责备。

“行了，既然找着了就快点回去吧，省得护士到处找。”一旁的曹向阳轻声提醒道。

吴喜悦嗯了一声，三人便一同下到六楼病房。病房里已经熄了灯，几个上了年纪的病友甚至已经发出微微的鼾声，待吴喜悦重新躺回病床后，杨可宜不得不退到走廊上，才敢压着声音与曹向阳说话。

谁知，曹向阳竟率先问道：“你就睡在那儿？”

杨可宜愣了一下，方知他指的是自己那张简易的陪护床，她连忙解释道：“那张陪护床虽然硬了点，但不影响睡眠。再说我自己还带了毯子和被子，不碍事的。”

“你应该告诉我的。”曹向阳忽然道，“我一个男的随意将就，你一个姑娘家……”

闻言，杨可宜不禁噗呲一笑，“我说曹警官，人家喜悦一个小姑娘，你跟她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来陪护？”

曹向阳一时语塞，他抓了抓后脑勺，昏暗的灯光下，双脸竟然涨得通红，“嗐，我睡走廊也行呀！”

见他这副模样，杨可宜下意识伸手捂嘴而笑，然而，手掌刚刚触及口鼻，她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腥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难闻？”

她把手掌摊开在灯光之下，曹向阳也好奇地看着，只见杨可宜的手掌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块块分布不均的浓黑印迹，印迹上还有一些未曾蹭掉的褐色渣滓。

“这是……”曹向阳拉过她的手掌闻了闻，“这是铁锈！你的手上怎么会有铁锈？”

杨可宜一脸愕然，“这……我也不知道！”

她不禁又问道：“咱们刚才一路过来，有什么地方有生锈的铁门、栏杆一类的东西吗？”

曹向阳摇摇头，“应该没有！”

杨可宜不禁腹诽，“这就怪了……难道，是在吴喜悦的手掌上蹭到的？”

可她手上的锈迹又是哪来的呢？

来不及弄明白这个问题，查房的护士就来催促，“诶，你们找到那个吴喜悦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杨可宜赶紧道。

“哦，幸亏她明天就出院了，这三两下不见了人影，真不是什么好现象，你们做家属的还是时刻盯着点的好。”护士公事公办的不止于语气，“还有啊，医院里只能留一个陪护，闲杂人等赶紧离开吧！”

望着护士扬长而去的身影，杨可宜的心头有些烦躁，她冷哼一声，这不悦的神情恰被曹向阳收入眼中，“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给吴喜悦买点吃的，省得她半夜醒来饿得慌。”

杨可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用那么麻烦，就在一楼超市买点面包牛奶什么的……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