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宜满腔感激,却不好意思过多表达,她摇下车窗,看着盘山道两旁葱茏的树木,忽然有些能够理解吴喜悦的某些想法了。家就像一个港湾,给人以庇护,给人以温暖,可这种庇护与温暖一旦消失,它就变成了决堤的海港,海滩上狂风肆虐,往日繁华被撕得粉碎,与其眼见着它面目全非,不如弃之而去,哪怕永远漂泊海上,也总好过自己每日目见滩涂。
“你怎么想?”曹向阳忽然问。
“什么怎么想?”
“就吴喜悦的事,你觉得她的父亲会老老实实带她去医院吗?”
“我觉得……”杨可宜答不上来,“强迫得了一时强迫不了一世呀!”
“唉!”曹向阳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你也别想得太多了,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事,剩下的你也无法左右,每个人长大的方式都不尽相同,兴许熬过这一阵,吴喜悦彻底想明白了呢?”
“但愿如此!”
“行了,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看这也到午饭时间了,我这么死乞白赖地跑了一趟,你是不是也该请我吃顿饭,安抚安抚呢?”
“额……”杨可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也感觉有些饿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曹向阳抿嘴想了一下,忽然猛踩一脚刹车,杨可宜吓得往前一顿,若不是系着安全带,她真担心自己会整个地飞出去。
“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曹向阳扭头看了看她凌乱的头发,一时间大手慌乱不知该往何处放,“哎呀,抱歉抱歉!你没磕着吧?”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曹向阳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笑着说:“我是突然想起来,这红星厂的居民区,虽然破败,但里面有整个北水最实惠最好吃的火锅鱼,不如我带你去尝尝?”
“大中午的,吃火锅呀?”
“嗐,你一定要去尝尝,那是我小时候经常吃的味道,这个店家十几年如一日,味道正宗,鱼肉都是现杀现煮。今儿也是工作日,若碰上周末,还必须得排队呢!再说了,你一个北水人难不成还怕辣?”
辣,自然是不怕的。
说话间,曹向阳已经调转车头,再次沿着盘山道往山里居民区去了。
过了好一阵,曹向阳冷不防地说了一句,“吃点辣好呀!辣出一身汗,也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