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亭脸上一红,不动声色往后又退了一步,轻声说道:“那就多谢六王爷了。”
六王爷爽朗一笑,惊得树丫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慌忙飞走。
陆亦亭忙四下查看,见四周并无人注意,微微松口气,将头埋得更低,不愿被人认出来。
六王爷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手指摩擦着下巴,随后,冷笑着取下身上的披风,温柔道:“晚上风大,二姑娘可别着凉了。”
肩上的墨色披风,暖暖的,带着浓烈的男性气味。
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得二姑娘立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她抖着嗓子,说道:“多谢六王爷贴心,只是这里离六王府还有些许距离,若是因此染了风寒,姐姐怕是会扒了我的皮。”
如小鹿般胆怯的眼神,惹得六王府心痒难耐。
还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惹人怜爱呀,比起家中的两只母老虎,这般楚楚动人的小模样,才是真真惹人怜爱。
六王爷又靠近一步,语气中的亲昵,让人耳根发烫,他说:“无妨。这披风先借给二妹妹,用完了差小厮还过来就好。”
若是将披风带回府,势必瞒不过母亲,别看是母亲差使她来求六王爷救父亲,若是她敢威胁到大姐姐的王妃之位,母亲绝对会把她发卖到尼姑庵。
二姑娘陆亦亭强自镇定,微微笑着,如三月里最娇媚的桃花般盛开,六王爷不禁晃了神。
陆亦亭端庄行礼,肩上的披风“一不小心”便落在了地上,被水污沾满。
见状,陆亦亭满怀歉疚说道:“都是亦亭的错,如今怕是要辜负六王爷的好意了。”
六王爷看着陆亦亭眼中划过的狡黠,不由笑出声。身后的马忠极有眼色的将披风拾起,放在胳膊上。
六王爷说道:“这本就是小事,二姑娘若觉得为难,本王也不好强逼。但今次,岳父大人因贪污入狱,并前后牵扯出众多官员,这事可大可小……”
二姑娘陆亦亭神色紧张,她咬着唇瓣,粉嫩的如水珠般可怜……
真真是秀色可餐。
六王爷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毕竟是岳父大人,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但小姨子,本王帮岳父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今后该如何报答我呢?”
……
陆府的马车走了许久,六王爷还伫立在原地,意犹未尽。
他对着马忠说道:“同样是陆府的姑娘,这二姑娘可比府里的那位王妃娘娘,不知好了多少!”
马忠绷着那张木头脸,一本正经道:“可不是吗?王妃娘娘被禁足,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儿个,听管事嬷嬷说,王妃娘娘把屋里的瓷器全砸完了,府内人心惶惶,连大气都不敢喘。”
六王爷冷哼:“兰湘侧王妃倒是知道迂回,可毕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登不上台面。”
马忠低头,不敢再发一言。
一路上,陆亦亭愤恨地瞪着佟妈妈,心中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母亲让她跟着,是想让她护着。
可没想到,她为了自己的相公,竟不顾主子的安危!
佟妈妈面色淡定,今日之事她的确是故意的,可她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家考虑。
陆大娘子从不是心慈之人,大老爷又是唯利至上,难保不会弃卒保帅。
佟妈妈手里若能捏着二姑娘的把柄,即使二姑娘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又如何,在关键时刻,她必须要护着她跟她的相公的安危。
佟妈妈回想起六王爷看二姑娘的表情,那是纯粹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炽烈而又充满欲望。佟妈妈在心中冷哼,即使二姑娘陆亦亭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也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