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华晃晃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半响,她望着自己敬爱的夫君旁若无人的跟小妾嬉闹玩耍,心下一狠,说道:“官人公务繁忙,自然无暇顾及到我。娘家早已乱成一团,不如将四丫头亦晴接过来,陪我这个姑母度过漫漫长夜。”
那天,六王府举办得世子满月酒,她走到半路上,隐约听到盆景后有人在窃窃私语。那声音是如此得熟悉,抖着胆子走近了看,竟发现是自己的侄女陆四姑娘陆亦晴(二房庶女)与自己的夫君——当朝宰辅程铮,你侬我侬,好不亲密。
宰辅大人终于正眼瞧了一眼她那愚笨的妻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娘子真是手眼通天。”
既是没有感情,为了独生的女儿,昭华夫人也要想尽办法保住荣华富贵。她笑着,继续说道“满朝文武都称赞官人是君子,既是君子,想必很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此事告到官家那里,说堂堂宰辅大人,竟然觊觎妻子侄女。”陆昭华冷笑,继续说道:“即使你权势滔天,也堵不住别人的唾沫星子!”
宰辅大人程铮,轻蔑地看着自以为抓住他把柄的妻子,随手就掀翻了桌上的吃食,冲着小妾狠狠说道:“还不快滚!”
小妾瑟缩下,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离开。
宰辅大人大步一跨,捏紧昭华夫人的脖子,说道:“几日不见,有长进,竟还会威胁了?”
昭华夫人惨然一笑,握着脖颈间想要致她死亡的大手,奋力说道:“亦晴可真像梅姐姐,可惜她是庶出。你想在她身上找回补偿,可那小姑娘,怕对你早已情根深种。你说,若是这事被人知道了,你的鸿鹄大业还有机会伸展吗?”
宰辅大人程铮的眸色愈发寒冷,道:“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你不配!”
“你也不配!”昭华夫人恨声说道:“当年惊鸿一瞥,我以为自己遇得良人,谁知竟是披着羊皮的畜生!”
宰辅大人程铮紧逼一步,掐着陆昭华的脖子抵到柱子上。
见宰辅大人发狂,陆昭华笑地愈发灿烂起来,她说道:“当初是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糟糠之妻。如今,官人又将所有的错归结在我身上。官人可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宰辅大人猩红着眼,手下的动作越掐越紧。
陆昭华眼角滑落泪水,这么多年了,她早以为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是个不会动怒的活死人。如今看来,不是宰辅大人不会动怒,而是她陆昭华,不够份量。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昭华夫人心痛至极,愈发无所顾忌。
一道闪电劈过,衬得宰辅大人沧桑的面庞斑驳一片,他忽地放开手,冷笑道:“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与别的女子恩爱生子,而你只能顶着宰辅夫人的名号过日子。昭华,”他轻柔扶着她的脸颊,激地陆昭华往后一躲,他冷笑着继续说道:“岳母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不论我有几个孩子,这宰辅大人的家财、荣誉,都只能由你肚皮所生的男孩来继承。”
他忽忽笑着,道:“可昭华,你还能生男孩子吗?我有多久没有碰过你?”
陆昭华惨白着脸。
当年,母亲为护她一世平安,逼着程铮许下诺言。而程铮也得到母亲的承诺,所继承者必须是男婴。
可如今她并没有子嗣,而程铮早已对她厌倦透顶,再不愿意碰她一下!
孩子,如何才能生出来?
那天,她去寺庙求得下下签,那算命先生隔着手帕探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若是手上沾了人命官司,即使能逃脱吏法,也逃不过三尺神明。
夫人,您的子女缘太薄弱了……
陆昭华轻轻抚上小腹,泪水含在眼里。她不会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