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进来的?”
“刚才不是你说的进吗?”
可能是因为看到他给自己祭拜的样子,原本觉得这男人很讨厌,这会儿却好像顺眼了不少,所以对他的耐心也就自然而然的多了些。
“……不要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我是怕你把感冒传染给我,我又不是容翡,才没那个闲心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呢!”严臻白了他一眼,半开玩笑道。
“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看这女人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沈墨旸心里复杂起来,换做从前她一定是又哭又闹的,甚至连去祭拜这种事情都不会出场。
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一脸无辜的问自己。
“……没什么。”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知道吗?有什么话从来都不会直说,然后别人猜错了,你还生气。”
“可能是吧。”
沈墨旸听着她的数落,一字一句的全都听进了心里。
说的没有错,如果当初自己再直白一点,再奋不顾身一点,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嘿?”
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沈墨旸手里端着姜汤的碗不动了,严臻伸手在他面前不停的摇晃着,眼睛盯着他,满是关心。
“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放下手里的碗,沈墨旸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这人可真是的,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个碗一会儿你自己送出去啊!”
严臻抿嘴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反正姜汤喝了就算自己赢了。
这一晚沈墨旸几乎一整宿都没有睡觉,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桌上那个她留下来的碗,看了很久。
从前,这种关心是不会有的,不过倒是经常在深夜的时候跑过来送一碗油腻腻的鸡汤,然后一脸骄傲的告诉自己,这是亲手做的,一副好像不喝下去就对不起她的样子。
快到凌晨的时候总算说服自己,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会,眼前全是夏臻和严臻两个人的影子,看上去很像,又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严臻被闹钟叫起来,还是一如往常地换衣服,准备收拾收拾去工作,走到楼下的时候抬眼正好从落地窗的位置看到了院子里沈墨旸的车。
歪头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车,这人昨天晚上没走吗?
而且平时只要自己上班,他都已经早早离开了才对。
想到昨天晚上的是严臻心里泛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扭头朝着正在做打扫的阿姨问道:“沈墨旸还没起吗?”
“不太清楚,沈先生的房间,我们通常都是下午去打扫的,为了防止跟沈先生形成冲突。”
“……”
严臻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这个别墅看上去像是个家,其实就是个房子,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不是沈先生这个就是沈先生那个,从来都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过另外一个。
放下手里的包,严臻上楼了。
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实在是有点担心,于是小心翼翼的按动了门把手,没想到居然真的开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这里住着,沈墨旸的房间从来没有进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大片的灰色和黑色,整个屋子都显得很压抑,因为房间一进去是个小小的厅,右手边的门才是卧室的入口,所以严臻倒有空先看看这房间。
窗帘拉的紧紧的,里面还有一层遮光布,外面的阳光半点透不进来,整个屋子都显得阴森。
小心的把手放在了卧室的门上,敲敲门,侧耳听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还是决定推门进去看看。
房间里干净的很,多余的装饰半点没有,就在正中间摆了一张大床。
沈墨旸此刻正躺在床上,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仿佛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沈墨旸?”严臻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放轻脚步,慢慢走向前去,沈墨旸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嘴唇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前的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
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这会儿是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