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悔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原来九英会的影响力如此巨大啊。
这位爷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小镇爆满的人群完全是因他而来。邪王高徒参加九英会,这个噱头足以让任何江湖中人疯狂。
这些不像乞丐的“乞丐”们躺满了道路两侧,只留下一条笔直通向城门的路。于是队伍最末端的张悔只得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穿过这条分隔人海的路。
“这家伙要干嘛?进城吗?”
“城门早已关闭,非高门大派不可入。这愣头青看着就有些寒酸。”
“要不要去提醒他一声?也许是刚来,不知道这儿的情况。”
“别理他,这几天露宿可把老子憋坏了,就让他给咱们演一场好戏吧。”
“……”
道路两旁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些人就差直接朝着张悔喊话了。
以张悔对周遭环境的敏感程度,他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他的表情丝毫不变,维持着一张人畜勿近的自闭脸,其实内心已经和那些人对话上了:
“没错,我就是要进城!”
“我寒酸!?露一角金丝软甲给您开开眼界成吗?”
“老弟有心了。”
“好戏开场。您可瞧好了。”
“……”
在仅有他本人知晓的一唱一和里,这条路走到了中段。
张悔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右手边的人群,刚才他感知到了一束与众不同的目光。不是怀疑也不是探寻;不带敌意也不带善意;是一道十分纯粹的视线,没有温度,就只是在看而已。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蹲坐在地上的少年,双手抱膝,正微微仰起头看向张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身体挺直,以更加专注的神情与张悔对视。
张悔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实则内心有些好奇,这个少年看上去很不简单,他给张悔的感觉就像一潭深泉,古井无波。一般只有阅尽人生的江湖前辈才能养成这种沧桑感,然而眼前这少年是怎么回事。
张悔的视线偏移,在少年的身后盘腿坐着一群人,男女都有,皆是年纪不大的样子。见到张悔停下脚步并投来目光,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跟着打量着张悔,眼里满是雀跃,似乎是在期待张悔来挑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