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斯贝尔比·斯库瓦罗,我想他非常讨厌我。
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和传统的意大利绅士不太像。他既不会用正眼瞧我,也不会好好地叫我的名字。
斯库瓦罗对我的称呼千奇百怪,大多不离“九代目派来的累赘”“死女人”“垃圾”之类的。我想这并不是他不尊重女性的原因。瓦里安的世界里强者为尊,事实上斯库瓦罗在称呼他唯一认可的Xanxus的时候也会在BOSS前加上“混蛋”两个字。
这么想通之后我就并不是很介意称呼的事情了,甚至偶尔还会拿这件事来和斯库瓦罗开玩笑。
“你很像暗恋女生的小学生欸。”
“哈?”
“因为只有暗恋女生的小学生才会干给女生取难听的绰号的幼稚的事呀。”
银白色的刀光闪过。我熟练地低下了脑袋,瞟了一眼身后裸露出钢筋水泥的墙壁。
斯库瓦罗扯着他的大嗓门又对我发表了一遍“你想死吗”之类的言论。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暴躁的脾气和他名字里带着的“鲛”还真像。
但事实上,斯库瓦罗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蛋。他那头银白色的、柔顺的不可思议的头发总令我联想到覆盖住塔楼的厚雪。而当积雪化去,冰面碎开,男人那双尖锐的双眸便显露了出来。疏离又寒凉,像极了无人探索的危险深海。
俗话说的好,只要反派长得帅,三观跟着五官跑。
更何况斯库瓦罗某种意义上也不算反派。
于是我每天清晨的任务除了叫Xanxus起床外,又多了一件打开窗户对练习挥剑的斯库瓦罗表达热烈的爱意的事。
久而久之,斯库瓦罗一见我就恨得牙痒痒。反倒是打杂的西装男们总是看着我和斯库瓦罗嘿嘿嘿的笑。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来载入彭格列史册的“摇篮事件”。
以Xanxus为首的瓦里安刺杀彭格列九代目失败,所有相关人员受到监视,而Xanxus则被九代目的死气的零地点突破冰封。
我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得知这件事的,毕竟在此之前我被斯库瓦罗支到了日本做任务。
努力把瓦里安发扬光大的我感到自己被背叛了。
“我感到非常地痛心。”我抬手敲了敲五彩缤纷的冰块,面无表情地把目光从里面冻着的我的现任BOSS,也就是XANXUS身上移到了那时候还没有长发及腰的斯库瓦罗身上,“论暗杀我才是专业的,你们但凡事先请教我一下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那时候的斯库瓦罗还没来得及说话,首先回应我的是贝尔的小刀。
贝尔菲戈尔是真的想杀了我,他完全没有念一点我曾经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情谊。
假如斯库瓦罗出手再晚一点,我的脑袋大概就要被钉在身后的墙上了。
我不喜欢那样的死法,那样既痛苦又没有美感。
当然,活了一个多世纪的我倒也不会被区区一个小屁孩给杀死。
我没有出手反抗的原因只是我认定斯库瓦罗暂且需要让我活着。
少年斯库瓦罗大概也看穿了我的想法,他露出了一副非常、非常烦躁的神色,眉头拧起,唇角下撇,连一向高调的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喂,贝尔,这垃圾暂且还有点用处。”
这是斯库瓦罗在XANXUS被冰冻的几年里没有杀我的理由。
又过了不久,我听说了Reborn变成彩虹之子的事。
我也不知道贝尔他们哪来的消息,总之几乎是整个瓦里安都知道我和Reborn曾经的关系。
Reborn变成彩虹之子的那个晚上我睡不着觉,索性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了下去,打算一个人去散散心。
但我脚刚一落地,就对上了正巧回来的斯库瓦罗的眼睛。
我向往常一样笑眯眯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将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哼着轻快的语调从他身边走过。
但斯库瓦罗叫住了我。
“喂。”
他这次既没有叫我死女人,也没有叫我垃圾。
“那家伙现在不在意大利。”
我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奇怪地看向沐浴在月光下的斯库瓦罗。
他今天没有穿瓦里安的制服,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一条紫色的围巾包裹着他长长的头发护住了脖颈。
“不。”我纠正了斯库瓦罗的话,“我并没有想去找Reborn——事实上我觉得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想去见他。”
斯库瓦罗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古怪。
“毕竟在Reborn变成彩虹之子前我就知道了消息。”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现得这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斯库瓦罗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弯起眼睛,向他挥了挥手,并用生平最高的语调对他喊道,“下次有团体活动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哦!斯库瓦罗队长!”
斯库瓦罗烦躁地捏了捏后颈:“吵死了啊你这家伙!”
我缩了缩脖子,踩着雪去了上次和可乐尼洛一起去的酒吧。
酒保笑着问我这次怎么没有和可乐尼洛一起来,我努了努嘴,表示他追心上人去了。
可乐尼洛代替拉尔承受了彩虹之子的诅咒,这里面的原因我就算用脚趾都能想明白。
像可乐尼洛一样找到Reborn所在的地方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给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根本调查不清成为“彩虹之子”的后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放弃了像可乐尼洛一样的傻蛋行为。
我想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Reborn。
又或许说,没有人比我更想好好地活下去了。
我八岁那年被带去特工训练营的时候,在里面交了一个朋友。负责训练我的人给了我一把刀,他将我和我的朋友关在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