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实在了低估了这首歌的力量,仅仅不过几天,《一条大河》这首歌便横扫整个松江市所有的演唱场所,继而在南方地域的歌坛上所向披靡,彼时流行的温柔情爱的并被称为“鸳鸯蝴蝶”派的歌曲,在这首歌曲面前几无一战之力,不仅如此,这首歌还以惊人的速度扩张,甚至越过了长江以及黄河,直接传到了西南和西北地区。
一时之间,在松江市各个场所,都能听到这首歌曲的曲调。而在大学中,这首歌更是广为传唱。而在乐坛,有很多敏感的女歌星也意识到这首歌所带来的力量,迅速而及时推出自己版本和风格的《一条大河》,并灌注唱片,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销售业绩。
但在这所有的版本里面,大家公认唱得最好是原唱赵秀兰,因为唯有她的嗓子才有那种质朴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从而将这首歌演绎地出神入化。
沈英安静地等待着,《一条大河》这首歌大范围的流行正是他所需要的结果,在蝴蝶隐匿起来,而追踪线索又断掉的时候,通过这首歌来对蝴蝶释放信息正是他所需要的。
一位掌握未来的穿越者,又是一位年轻人,他是耐不住在这个时代的寂寞的。
穿越者既然给陈思乐谱,又教了赵秀兰歌曲,那么他显然应该知道这首歌曲大范围的流行,意味着什么。
然而,在沈英尚未等到穿越者的联系信息时,上级组织领导主动联系他信息反而发了过来。
在浦江边,两个男人一如既往地隔着距离,凭江远眺。
林涛如往常一般眼光放在别处,没有正眼看沈英一眼,好像看一眼就能让他浑身难受一样。
“梅花同志牺牲的原因,调查有结果了吗?”林涛问道。
“还……没有。”沈英迟疑了一阵回答道。
一阵良久的沉默。
“最近有一首歌传到了老家,你知道吗?”在沉默中,林涛转变了话题。
“哪首歌?”
“一条大河。”
“我听说过,市里面很流行。”
“老家那里也非常流行,很多人都在唱。”
“这首歌怎么传过去的?”
“从国府的广播电台上,这首歌一播出便受到了大家的喜爱。”
“老家那边有什么反应?”
“当家的组织了大家开了一场会,并以这首歌为例,希望大家以后创作的艺术作品更加贴近老百姓的生活,更加能反应人民普遍的情感和愿望。”
“大家怎么说?”
“大家都憋了一口气,都没想到这么一首优秀的歌曲居然首先出自于国统区,而且在国府的电台上首先播出。”
“这有什么问题?很多音乐和词曲都是国府这边先流行起来的。”
“不,这首歌不一样。那些歌大多数都是靡靡之音的情爱歌曲,流传范围并不广,只适合城市市中的有钱人和富贵人家听,在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中间,并不受欢迎。没有哪位工人和农民或者士兵,在劳累了一天之余还有闲心唱《何日君再来》,但他们却会在田间地梗,工厂车间休息,哼唱《一条大河》。”
“这首歌的确好听。”
“是的,老家们的人都挺惊讶的。”
“惊讶于什么?”
“惊讶于这么一首节奏明快,感情真挚歌曲居然产生于国府那种反动而腐朽的统治政权只下,他们说:艺术创作是不能脱离社会环境氛围的,没有积极进取的精神,没有乐观向的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情怀,没有对普通民众生活了解和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无法创作这么优秀的作品的。与其让他们相信这首歌是腐朽反动国府统治地区产生的,还不如让他们相信这首歌是凭空出现的更靠谱些。”
“这首歌的确出现的有些突兀。”
“老家的文宣部门其实很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这首歌为敌人所用,担心他们利用这首歌把自己伪装成民众多愿望的代言人,毕竟这首歌首先产生于敌人反动统治浓厚的松江市。”
“他们不应该担心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