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欧洲部分的莫斯科公国,都有人知道蒙元被打败的消息,看来这个时代的消息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闭塞啊。很多东西,也许只是大天朝那些自以为是的高贵文人们不知道罢了。
对这个时代又多了一点认识,这让詹闶很高兴。顺手打开另外一个小柜子,取出一个玻璃罐来,拿一根奶味棒棒糖给递给达丽亚。
女孩看到棒棒糖,双眼都开始放光了,心里的那一点烦恼也随之消散不少。抱着詹闶就是一顿亲:“感谢你,伟大的主人,你是这世上最大的神明。”
对她来说,吃棒棒糖的幸福感,仅次于被詹闶猛力冲刺后的愉悦,是可以在其他女孩面前炫耀的。
相比于平时主人赏赐的那种,包在油纸中带奶味和各种香味的糖果。这种叫做“棒棒糖”的,和那种叫“巧克力”的黑色糖果,只有讨得主人欢心才能享用。
“好了,那你先去吧。如果我很晚还没有过去,你们就早点睡,也许我们明天会出发比较早。”詹闶拍了拍达丽亚腰下五寸的地方,把女孩结结实实打发走,换来一个百媚顿生的妖异媚眼。
看着达丽亚欢快离开的背影,詹闶不禁低笑一声。物资匮乏的年代就是这样,一块糖就能达到现代社会里高档首饰,乃至于名牌包包的效果。费老说得太对了,还是农业社会好啊。
坐下来闭好眼睛,静着心把刚才自己的言行,以及周围环境都回忆一遍。除了那个拉克申之外,应该是没有别人了,自己的一套说法也没有明显漏洞,应该不会有不良反应。
但还是要小心,有一个人会产生怀疑,就很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产生怀疑。在到达大明边境之前,这应该就是最后一趟了,可别一路走来勇破大风大浪,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片刻之后,掀开门出去绕着帐子转了两圈,确定周围没什么人。这才让守卫的鞑子士兵离开,又把四个汉人女孩叫进来。
四个女孩的表情很紧张,其中的两人还在发抖。这很正常,这个年代十几岁的女孩已经可以合法嫁人了,很多事情早已了解。而且蒙古鞑子被老朱赶走还不到三十年,有些故事她们也应该听过无数遍,对自己的遭遇心里必然有数,不害怕才是怪事。
“不必紧张,现在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周岁多大了,是哪里人?”詹闶来回斟酌后,还是决定用现代社会的普通话来交流。
明朝官话他是会的,忽悠他来到这里的那个家伙,给他脑子里灌了很多这个时代的语言。但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推翻这个时代,所以最好还是从根子上开始就分割开一些比较好。
再怎么说,普通话也是以帝都方言为基础创造的,而未来的帝都方言跟这个时代差别虽然较大,却也不是外语级别,四个女孩还算能听懂。
眼前这个可以让鞑子下跪的人,竟然还会说汉人的话,看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凶神恶煞,反而有些和善的味道。这也让四个女孩有些平静下来,至少抖动的频率没那么快了。
四人中个子偏高一些,长了对杏眼的女孩先开口了:“奴叫廖姀,洪武十二年腊月生人,十五岁,宝昌县人氏,父亲是昌盛银楼的东家,半月前被掳。”
詹闶顺着声音仔细看了一眼,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当然,不漂亮也不会被部落首领选中了。又问她:“那你的家人呢,也被掳来了吗?”
女孩眼圈马上就红了,抬起袖子来擦了擦,答道:“奴的爹娘和弟弟都被杀了,只留奴一人苟活。”
孤儿啊,这些狗鞑子也不知道制造了多少这样的惨案。乱世人命不如狗,如今虽说是明朝了,可这种边境地方,跟乱世也没多大区别。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就好说了。很好地保持着发型的丹凤眼女孩是第二个,说话前还福了一福:“奴家翟思雅,洪武十二年六月生人,十五岁,也是宝昌县人氏,父亲是樊氏族塾的西席,当日已与母亲一同去了。”
接着开口的是一个眉眼清秀,左边袖子扯了半截的,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奴家叫郑娥,洪武十一年四月生,十六岁,是郑家庄人,俺爹娘和哥哥也都被打死了。”
最后是衣服上沾满泥印的桃花眼配瓜子脸女孩,也是四人中最漂亮的,说话前干脆直接跪下来:“奴婢名叫吕艳娘,洪武十一年八月生人,十五岁,半月前全家被掳来此,父亲是宝昌县教谕,如今父母和弟弟还在营中。”
詹闶一直在观察这几个女孩,前面三个都是收着说话的,哪怕会哭两声,也不是彻底的悲喜表现。
唯有最后这个开口的,言语间有明确的目的性,透着几分蠢蠢欲动的心思。在这个时候,这样的环境下,以“奴婢”自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相应的,也就不难分析出。为什么前三者家人都惨死了,而她们一家子却能够举家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