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

上官先祖光芒闪烁，似有无数样貌重叠，又似有无数声音重叠，“虚活一场。”

上官冠的脸色，刹那又变得有些阴沉，上官先祖言下之意，则是就算先帝转世，在这一世，他依旧比不过先帝？

……

“白堂，你突破晋品了？”

马车上，李子舟惊讶地看着气息有所变化的白堂，突然有些心理不平衡。

他在武神山上，拼死拼活，还要消耗国运值才能迈入武者的通神之道，这厮倒好，在山脚下随便站着，也能跟着其他学子一起晋品。

“侥幸、侥幸，听得对圣子座下的兵家之义，我突然就领悟了兵者八品，坚硬的神义，我意若坚，却无物可挡。

然后，我就突然感觉神灵意志降下，然后就晋品了。”

白堂摸着后脑勺，有些歉意赫然，好像偷东西被发现了一般。

“小堂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么快就追上我了，是不是想当我的老师，说？”

吕阑珊叉起了腰，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人不敢，公主殿下息怒！

就算小人晋品到七品，也依旧是公主殿下的学生，请公主殿下安心。”

“哼，还说不是想当我的老师？都想比我修为还强了！

白雪姐姐，你看他你看他，多嚣张啊！”

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白堂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一个劲地告罪，而吕阑珊却是转过头不理，但面对着白雪的嘻笑面孔，却显然是在逗着玩。

白雪则是淡笑看着这一切，隐然有几分大姐姐在照顾弟弟妹妹的感觉，挺好。

这才应该是一家人，这才应该是一起殉国的样子。

在异世界享受的第一丝温情，让李子舟不止回忆起穿越前的种种，那时，虽未有这异世界的种种冲突惊险，但平平淡淡，亦不失为一种幸福。

而穿越过来后，虽然每天都过得刺激无比，时刻都有个倒计时闹钟在提醒着他，但却反而没了那种家的感觉，没了那种归属的温馨。

家家有种难念的经，那些穿越前身居高位，享受着极品海鲜的大人物，是否也时刻过得惊心动魄，但偶尔停下脚步，却也渴望着家的温暖？

一辈子不断追求，到头来，能够享受到的温情时刻，是否远不如卑微小人物的那般惬意？

孤家寡人。

若真成了孤家寡人，纵使家财万贯，纵使享受浮华，亦不过白骨坟茔，百年无名。

噫，不对，这个世界，可长生，可寿及数百至千，但这一切，不过把周期拉长，万年之后呢？

嗯，神灵？

只要成就神灵，则可永生不灭，但永生之后呢？

继续孤家寡人？

李子舟在马车的震荡里，思绪翻涌，回忆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最终，在吕阑珊的吵吵闹闹里，睡了过去。

或许，真的不需要多精彩，但这辈子，他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

因为，他不想着这车子上的人，只有短暂的人生，不想他、她，陪着他一起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