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摇摇头:“查是查出来了,不过时间太久,那个婕妤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撞柱子自尽好几天了。而夏贵妃不晓得怎么跟皇上搬弄是非,不过是被禁足两个月。”
“这……”沈蓁瞪大了眼睛,“怎么不先细细查一查,陈婕妤婕妤当时不是得宠着?”
红叶道:“得宠又怎么样?皇上不信她,谁也没办法。”
沈蓁不解:“皇上宠她当然是喜欢她,喜欢她当然要信她,怎么就……”
红叶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这里可是皇宫,皇上今天喜欢她,转眼就可以喜欢别人。皇上能喜欢的,从来不止一个人。”
沈蓁虽然晓得,这个她名义上要称作“夫君”的人,是天子,是无数女子的丈夫,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听见红叶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是有些难过——不晓得是替这莫名遭诬陷而冷宫惨死的陈婕妤难过,还是替那些见过的、宫中如花似玉的娘娘们难过。
红叶瞧自家主子皱着眉头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拍了拍装衣服的盆叫醒神游的主子:“沈宝林这么小就皱眉,不好看。快别想了,同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还是赶紧走罢。”
沈蓁抿了抿嘴,点点头,同红叶朝浣衣局走去。
到了才发现,浣衣局并不如沈蓁想的那么破败不堪,叫人难以待下去。
并且仿佛新修过,砖瓦也好像是新砌的,推开大门也没有预想的沉重的“吱”声。
十来二十个穿着朴素的浣衣宫女抬头看着门口的沈蓁同红叶,交头接耳。
沈蓁有些不自在。
还好有中年主管听了动静,一身素衣前来迎接,得知来人是宝林之后态度便开始散漫,脸上堆起来的笑也瞬间撤了下去。
沈蓁说明来意后,她随手一指:“那儿有个空位,你去洗吧,洗完自己找架子晾,没有架子就问问旁人。”
沈蓁乖乖点头。
那主管走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句:“我还以为是谁,宝林又如何?不还是个替主子洗衣裳的。”
“看什么看,都动作快些,来个人都要看看。”那主管开始四处训话,训完便进了间房。
浣衣宫女们又低下头,继续洗着衣裳。
沈蓁带着红叶去了她说的地方坐下,是个很小的石头凳子,面前是脱了色的盆,左侧是几桶打好的水,地上还湿漉漉的。
红叶在她旁边位子坐下:“还是奴婢一个人来吧,你还是休息着。”
沈蓁把袖子往上拉了拉,冲红叶笑道:“两个人快些,没事的。”
便开始动起手来。
沈蓁瞧这周围环境,确实比自己想的好多了去,不由再次小声感叹一句:“这里也没我想的那么破旧。”
“那是拖了丽妃娘娘的福。”旁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沈蓁侧头看去,一个中年浣衣宫女搓着衣裳,接她的话。
沈蓁听了个新名字,疑惑道:“丽妃娘娘是谁?”
那中年浣衣宫女瞥她一眼:“你果真是位份低,能被弄到这种地方来洗衣裳,也难怪什么都不晓得。”
沈蓁有些尴尬。
“丽妃娘娘你都不知道?她可是我的目标。”另一旁年轻的浣衣宫女接道。
又有调笑的年轻女声传来:“什么东西给了你自信,让你同丽妃娘娘比?除了出身,你哪一点同丽妃娘娘像了?”
那说丽妃是自己目标的浣衣宫女来了脾气,用手沾了水便要往那调笑的女子身上泼。
那调笑的女子一边起身退让一边道:“瞧瞧你就这模样,还想让皇上看上?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