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大早,庆乡公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乐阳县第一富豪潘岳之子“潘杜人”。
说起这潘家,那可是北燕之地出了名的望族,除了燕王城的李家,就数这潘家的家产最大。潘岳身为一大富豪,为人倒也还算仗义,曾在北燕闹饥荒之时,开过几次粮仓赈济灾民,在百姓口中,算是好人一个。
可是偏偏他的这个独生子“潘杜人”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仗着家里的势力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将老父亲攒下来的名声是败了个精光。
可潘岳就他这么一个独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连骂上一句都会心疼的要死,又哪舍得教训他。
在父亲如此惯纵之下,潘杜人更是为所欲为。这两年间,甚至做过几次强抢民女之事,可最后都靠着父亲的关系不了了之了。
就在不久前,潘杜人无意间看了一眼慕容霜的姿容,一下子惊为天人,被迷得是神魂颠倒。
若是一般的女人,潘杜人定然是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抢过来便是,但这慕容霜显然得让他多下点心思了。毕竟她是庆乡公的女儿,慕容家虽然落魄多年,但好歹以前是北燕皇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家底的。
既然,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潘杜人软磨硬泡,拉着父亲带上丰厚的聘礼,来庆乡公府上求了三次亲。
若按潘家的实力来说,慕容白将她这废材女儿嫁过去倒也能增添几分助力。可偏偏这潘杜人臭名昭著,与其结亲,不但会失了民望,还多半会惹来祸事。因此,即使来了三次,慕容白都一一婉拒了。
潘岳本来就不想跟慕容家有所牵扯,还连着三次都碰了一鼻子灰,纵使他对独生子宠爱有加,也无法再拉下老脸,再登门求亲了。
老父亲那使唤不动,潘杜人一气之下,就自己带着聘礼前来求亲了。而且今儿个看他那脸色,似乎是来者不善,大有一种想要逼亲的架势。
但慕容白是何等的老狐狸,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游刃有余?
打从潘杜人进门开始,慕容白便摆着一副笑脸,嘘寒问暖,对他就好像是对亲儿子一般热情。
潘杜人见这苗头,心下欢喜不已,以为慕容白终于开窍,舍得将女儿嫁予他了,便也合着慕容白的话头,二人你一句,我一语,相谈甚欢。
“那个,庆乡公,你看……我这亲事??”闲话家常了快半个时辰,桌上的茶水都换了好几盏了,潘杜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上门可是来提亲的,怎么这会突然变成叙旧来着?
“哎呀!说到这个,老朽这才刚想起来,今儿个潘老怎么没有过来,莫不是身体有恙么?”慕容白拍了拍额头,眼中满是关切。
“呃……”潘杜人脸色稍变,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多谢庆乡公关心,父亲身体无恙。”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慕容白郎朗一笑,凑上前又道:“潘老年级大了,纵使无恙,也得好好养着。我这有两株上等的人参,回头叫人给你家送去。”
“我家的人参灵芝不在少数,这就不劳烦庆乡公费心了。”潘杜人心里开始急躁起来,这慕容白对他客客气气,就是绝口不提他和女儿的亲事,莫不是压根就不想答应这门亲事么?
“你看,这茶又喝完了!我就说这云洱茶一定合潘公子的口味。”慕容白说着,又对立侍在一旁的丫鬟吼道:“小环,还不快给潘公子添茶!”
“是!”丫鬟微微欠身,随即提起桌上茶壶向着对面走去。
潘杜人咬了咬牙,头上青筋微微鼓起,心中憋着的火气灌满了整个胸腔。他总算明白了,这慕容白根本就是在把他当傻子耍,若非如此,这门亲事早该答应了。
“这茶我不喝!”潘杜人挥手一甩,将丫鬟凑过来的茶壶一把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洒落了丫鬟一身,烫着她惊声大叫。
“我都喝了七八杯了,你当我是水牛么?”潘杜人对着丫鬟一通大吼,吓得丫鬟退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起来。
“庆乡公,俗话说事不过三,我和你女儿这门亲事,你都拒了三次了,可不要太过分了。”潘杜人站起身来,满脸愤怒地看向慕容白,扯着嗓子道:“我潘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在朝廷可都是有人脉的。况且,你们家这亡国的公主,都十八岁了还没人敢娶,本公子肯要她,你倒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面对潘杜人的怒火,慕容白淡淡的泯了一口茶水,面不改色,但瞳孔中却隐隐闪出了一丝杀气。他慕容家表面上虽然落魄,但暗中的势力却不比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要弱,以他的手段,要想玩死这潘家少主,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若非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哪能容得他在这撒野?
“潘公子,既然你觉得小女配你,是辱没了你,那这门亲事,便休要再提了。”慕容白大手一甩,随即对一旁的管家喝道:“雷管家,送客!!”
“这……”潘杜人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一番狂言想给慕容白施压,却反倒让对方将了自己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