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倌在原地坐了一会,看着自己脚上的绑带,感觉之前的疼痛消失了不少,
人的求生欲望是无尽的,休息了一会后,他小心的尝试着动了一下,旋即眼睛一亮,尝试着站了起来……
到了傍晚升起篝火,流民们幸福的吃着草糊糊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牛倌赶上了队伍。
他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棕发少年和之前的熟人,收回了视线,找到了在角落的霍音,走过来对她微微鞠了一躬。
旁边的流民们见到这个场景,想到牛倌的脚伤,看向霍音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同了,就连牧师和两名骑士都转过来多看了她两眼。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生病受伤,一个厉害的医生,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让人重视。
吃完饭后,流民们陆续找了地方休息,但是不少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并不能很快睡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营地里——
明天早晨就要投票了,有一些关系近的人互相走动商量着什么,也地方着平时有些间隙的同乡。
在这种压抑之下,有些人的负面情绪会成倍的滋生。
树林里,一个男人一女正在对峙。
“阿诺德,你要和我商量什么?我警告你,不准再用脚踢我的儿子,如果你再这么做,明天投票的时候我就投你!”
被称为阿诺德的男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巴掌将这个负责每天分发食物的妇女扇倒在地。
“玛佩尔,你今天给我倒食物的时候为什么手抖了?”
“那只是意外,我给你的和别人的是一样的分量,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告诉牧师大人!”玛佩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正要惊呼,就被反应更快的阿诺德按住了嘴巴。
男人和女人之前的体力差距在此时凸显了,哪怕玛佩尔是一个经常从事农活的妇女,身材粗壮,但是也比不上同样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阿诺德。
阿诺德狞笑一声,将玛佩尔的嘴巴丝丝的捂住,将她按在地上就要扯她的裤子。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阿诺德身后传来:
“你在做什么!”
这声冷喝犹如一盆冷水将阿诺德泼醒了,他猛然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了对面树旁站着的那个纤细身影。
此时她将头巾取下了,黑发在头顶月亮和不远处篝火下,有一层柔顺的光芒,而那张在他看来过于柔和以至于分不清轮廓的脸庞上,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仿佛藏着利刃,让阿诺德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只有在村子被袭击的那一天,惊鸿一瞥那些浑身覆盖着长针一般毛发的狼人时,才有同样的感觉。
阿诺德并不知道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叫做杀意,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那个自称医生的干瘪丫头。
这个认知让阿诺德对自己刚刚升起的恐惧感到恼怒,他的手还死死的摁住身下的妇女,龇牙咧嘴地威胁霍音:
“滚远一点,别多管闲事!”
霍音不为所动,平静的和阿诺德对视着,只是伸手把肩上的布袋拿了下来,晃荡了一下,里面的刀和铁器发出了丁铃当啷的碰撞声。
哪怕有力量上的悬殊,有武器的一方到底是不一样。
阿诺德动作一顿,正巧一阵夜风吹来,让他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他猛的从妇女身上跳起来,灰溜溜的蹿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地上的玛佩尔从地上坐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然后小声的呜呜哭起来。
哭了几声之后,她才想起来感谢帮助她的霍音,一抬头,却发现刚刚还在对面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
破晓时分。
血腥的氛围再度笼罩了众人。
昨天被怀疑是狼人的牛倌死了,本来就失去了行动力的他,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是第二天大家发现他失踪,才在五十米之外找到了他的尸体。
一样的被啃食了许多血肉,尤其是心脏位置,直接被掏出了一个大洞,鲜血甚至喷溅到了附近的树上。
人们看着牛倌的尸体,神情绝大部分是对狼人的恐惧,并没有太多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