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寒只能默默点头,要是下个月任南谦成绩还是倒数,他该怎么跟班主任说。
老向特别喜欢这学生,他语重心长的道:“陈同学啊,你应该多笑笑,老师见你总是冷着脸,是有什么心事吗?可以跟老师说说。”
“啊?” 陈西寒皱了皱眉,他觉得太尴尬,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真扬起唇笑,结果神情比哭还难看:“这样……?”
老向:“……”
老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下去,找任南谦多聊聊天。
问问他该怎么笑,他每次批评任南谦的时候,他还能笑的心花怒放,这两人完全是个对比。
陈西寒终于离开办公室,在门口大松了口气,他拿着手里的试卷回教室,觉得班主任太热l情了。
这时有个戴着眼镜的女人从对面办公桌走过来,年龄大概三十多,举止文雅,说话却有些带着利刃一样:
“向老师,要我说啊,你那方法不管用,趁早把陈西寒安排到前面位置坐,任南谦那性格,哪天把好学生都给带坏。”
这位是高三六班英语老师,姓彭,对任南谦意见很大,她是第一次带这个学生,但是在学校也是有听说的,她非常不喜欢这种闹事的学生。
老向平时也总是骂任南谦,坏话都丢他身上去了,但心还是好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这个月倒是没犯什么事,我们班分座位一直都是一个成绩好的带着一个成绩坏的,互帮互助,
不能偏心,他们都是学生,既然在我名下,那我就得把他们带出来。”
彭老师摇了摇头说:“我就怕您这是煞费苦心,任南谦那样的学生,谁还带的起来?”
老向抬手扶了扶眼眶认真的看着她说:“带不带的起来得试试,小彭啊,你就是太偏激,任南谦的英语单词写的那么漂亮,也是个特长,你应该跟他多沟通沟通。”
彭老师没再说什么,自己的想法没被实用,不是很开心的回到了座位上。
她觉得陈西寒英语本来就差点,还有个任南谦捣乱,那肯定还得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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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寒回到教室的时候,任南谦又在睡觉,每天跟头猪似的。
他本来想直接把这些试卷砸他头上,觉得太暴力了,就直接扔在了他手背上。
任南谦微蹙了蹙眉,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白试卷,直接推开,就听到他同桌说:“我可以帮你补课。”
陈西寒很少主动跟他讲话,虽然他习惯了有个同桌,但是提到他痛处就不行:“我没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提学习?”
陈西寒冷声回:“我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来。”
任南谦:“他给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听他的话?”
陈西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想打他:“你不想上大学吗?老师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我也不想多添麻烦事。”
任南谦垂眸很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抱歉,我还真不想上,你最好别再多管闲事,你如果想在老师面前找存在感,那请找别人。”
啪——
“嘶——” 任南谦捂着脑袋,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的课本,陈西寒居然拿东西砸他?
上课铃正好这时候响起,分散了同学们的注意力,所以没关注到他们两个在后面做什么。
任南谦随即看着他冷笑道:“好啊……三好学生?听话的学霸?陈西寒,你还会打人啊?老师知道吗?”
陈西寒神情突然有些慌张,他把课本捡起来放桌上,手心都沁出了冷汗,那躲闪的眸光似乎在惧怕着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
任南谦也没打算跟他计较,让他还手?那怎么可能,他还不想跟这种小朋友互殴。
陈西寒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在害怕,追着刚刚的话题:“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你别告诉老师行吗?”
任南谦本来就没打算追究,同学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
他看这小朋友这么害怕,于是又想欺负他,开玩笑的讲:
“我为什么不说?说不定你的三好学生都是伪装,先动人挑事,还用书砸,你看我额头都起了包,那我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陈西寒听后心里更紧张,他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不能告诉老师……老师如果告诉他父亲,就都完了。
任南谦揉着脑袋,其实说的都是玩笑话,虽然刚刚那力道是挺重,倒不至于怎么样,他刚刚语气也是有些过激。
老师已经进来,全班起立的时候,陈西寒也没有起来。
翻开书本的那一刻,任南谦正好扭头看旁边的人,他目光倏地怔住:“你……你怎么了?”
陈西寒哭了。
他这双眼睛很漂亮,眼尾略红,哭的时候瞳孔里泛着水花,蒙上一层清雾,不由得一阵怜惜,无声无息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少年抬起双手挡着脸。
任南谦顿时束手无措,他见过女孩哭,是学校很多女孩给他表白,但都被回拒了,他也没管别人。
但是男孩子怎么办,还是被他欺负哭的?
任南谦从课桌下拿出一包纸巾放他面前:“不是吧你?你哭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
陈西寒摇头,又趴下来,把脑袋埋在胳膊里,眼泪落到语文书上面,他哽咽着嗓音低声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任南谦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不能知道……”
“真的不能知道……”
任南谦烦躁的抓了抓脑门,后面的听清楚了,什么不知道,说的他也听不懂。
他只能瞎回答:“不能让老师知道吗?我跟你开玩笑的,陈西寒。”
后面三个字声音大,他们前面坐着的两个学生回头,目光吃惊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