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日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娘心善,平日里无事就带我去城西布善,常碰到方大人,方大人倒还常说与我是忘年交。我娘又与徐夫人交好,徐夫人经常抱怨丈夫不务正事,天天去茶楼听书,还高价买了一堆顶级的大红袍。周大人常与我爹一起喝酒,这点我是清楚的。马大人好色是春蓉告诉我的,她兄长常流连风月场地,这点应不会错。”
“我明白了,此去你要照顾好自己,邺将军告老还乡,父皇这几日正是过意不去,过几日我便向父皇提议给伯母请个一品诰命,来日伯母是一品诰命夫人,有了诰命在身,那人自然不敢再拿乔。”
祁怀昭眼神复杂,不舍交杂着爱意,还有一丝无奈,他没有办法阻止她的离开……
“天色不早了,我不好多留你,趁现在太阳还未下山,你快回去吧。”
两人磨蹭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落下。
“好。”
祁怀昭翻身上马,邺瑨瑜拽着缰绳,最后叮嘱了一句。
“蓉蓉和妍妍是这京城里除你之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了,日后你帮我护着点,我在俐城也能安点心。”
“好,你平日里不爱早起,也不爱用早膳,日后没我看着怕是更无法无天了,这点你可得改,下次见面我可不想看你再瘦了。”
祁怀昭单手握着她拽着缰绳的手,学着嘱咐了句。
邺瑨瑜笑了笑应了声,松开了缰绳,最后道句保重。
“保重。”
祁怀昭说完一调马头,一骑绝尘,最后回头时嘴巴微动两下,远了些邺瑨瑜没听清,不过想来大概是说了些什么让她等待的话吧。
她看着那人远去,追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直到看不见身影了也不见进寺,就站在原地,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笑了笑摇摇头,没想到她的少年郎也学会关心人了,再无当初那副淡漠的样子,一说到当初她就回想起两人的第一次会面,第一次心动,再到后面的沦陷真是令人不舍得很……
第一次见到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他回京城的第一天,还未进城就被出城去护国寺的她碰到了,当时心里头想的是这京城何时有了这般好看的人儿,样貌与自己不相上下,这就给了两分关注,两人擦肩而过,不曾想她的贴身玉佩被他的箱笼勾了去。
发现时那人便进了城,本来想第二天再去寻,谁知当天晚上皇帝突然下帖,让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明日进宫,给两岁就被送到姑苏外祖家的三皇子办洗尘宴,这两份关注因为玉佩瞬间成了五分,她当时只觉烦厌,却不会表露半分。
没想到的是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在第二天就被她碰到了,看到他第一眼时就觉得他怪,发现他时,他旁边涌了不少人,却不张口与人讲话,旁边人说话也不理就这样关注又多了两分。
刚想上去搭话就被春蓉拉了回来,被告知这人就是自小养在外祖老家的三殿下,近日才回来,杜大人最近在安排他的住处,听说皇上开了国库让挑,而他什么都没要……这么一说她三分好奇十分关注便全都搭了上去。
他舅舅乃是当朝丞相沈大人,沈大人与她爹是宿敌,互相看不惯,若是平日她虽好奇却是不敢造次的。
但这几天那个老妖婆又在使唤娘亲了,娘亲受了委屈还不让她说,爹爹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家老母只是嘴上吧啦,却不知道那老妖婆还会扒拉,爹爹就是个木头。
她当时赌气就不再顾忌这些,上前拉着他就走,还把那群小屁孩唬住了。
她摘下幕篱露出极尽妍丽的面容,看着京城的方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