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晋长盈故作惊讶地用手帕去为二小姐擦拭衣服上的墨渍,谁知二小姐却突然推开她,扑到自己的画上。
墨水溅上画作,正在往纸张里渗透。
二小姐顿时慌了,她张皇四顾,猛地看见丫鬟托盘上有件衣物,不等阻拦便抓来朝画上擦去。
晋长盈被推了这一下,堪堪站稳。她本意只是阻拦丫鬟加害晋沅君,却也没想毁掉二小姐画作,于是捻起那衣物一角,想帮她把画作上的墨点擦干净。
等等,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晋沅君已经题完最后的落款,她放下笔,望向县主所在方向。
只见二姐突然将县主推开,拿着件袍子擦拭画作。正诧异间,二姐手上便肉眼可见地起了一层红疹,她又丢下袍子拼命地挠,几乎要将皮肤抓破。
“长盈,瑗儿,这是怎么回事?”
晋夫人显然也察觉到变故,她倏地起身,指着两人问。
晋长盈也是一脸懵逼,她的手指上也起了几个疹子,但显然没有二小姐手上多。
这玩意会留疤吗?不会耽误我养面首吧?
“快!快叫大夫!”晋夫人当即命令下人。
就在丫鬟们把二小姐送走时,晋沅君看了眼地上的绯红外袍,突然意识到这是方才自己那件。
所以如果自己穿上,是不是也会跟二姐一样长出那种奇痒无比的红疹,甚至更严重?
原来县主一直都知道二姐三姐在陷害自己,只是用跋扈的性格掩盖了对自己的善意么?
晋长盈看着贴身侍女紫棠带着药膏给自己涂抹,全然不知自己在晋沅君心中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二小姐一走,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满地狼藉,替晋长盈上完药的紫棠也匆匆退下,四周顿时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越王妃走至晋沅君案前,俯身下去,只见一副泼墨的猛虎啸林图,虎踞顽石,咆哮山林,栩栩如生,杀气尽显。
她极为满意地颔首,目光又转向二小姐三小姐案上。
二小姐所作为一名铁甲将军的肖像。三小姐止一副春狩图,完成尚未过半。
晋二小姐的画技的确优于晋三小姐,然而精致有余,却气度不足。即便没有墨点沾污,她的画仍逊晋四小姐一筹。
越王妃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猛虎啸林图上。
是一块凤飞凰荆山玉佩。
座上的白衣公子心头一震,仿佛有默契般,晋沅君抬首,两人目光隔着薄纱骤然对视,又悄悄错开。
这便算是定下了。
傅濯挺直的身子微微往后靠去,对自己的弟弟报以祝贺的浅笑。
他虽然是王爷义子,却被视如己出,在王府时用度与公子们并无不同。傅秉青待他如亲兄长,他自然也为傅秉青寻得佳缘由衷高兴。
何况目睹了刚才的闹剧,他对晋四小姐作为未来的弟妹很满意。
傅濯忍不住又朝上位看了一眼,座上的晋长盈甩着涂过药膏的手指,疼得龇牙咧嘴,看得他眉心又是一跳。
不管怎样,只要义母妃选的不是祯明县主,晋府余下几个女儿都称得上是大家闺秀。
晋夫人松了口气,虽然这四女儿他并不十分喜爱,但作为越王府嫡幼子的妻室并无不妥。
眼见事情到这已经圆满,谁知越王妃话锋陡转,望向上位的晋长盈。
“都说福无双至,今日,本妃倒想成全两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