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权来到乡下倒不觉得辛苦,像玩似得。小棚子里有工具,俩人把院子里的草都给清理出去了。
方氏又过来了亲娘果然不一样,一天恨不得来三趟,一看他们要种菜,撸着袖子就来帮忙,道:“我来……”说完她一个人就把地给拢出来了。
然后又教这俩人怎么撒种子怎么浇,怎么除草怎么捉虫。
徐权在旁边听的啧啧称奇:“原来,种地也有这么多学问。”
方氏笑道:“你们都是没做过活儿的,咱们住的也不远,要是有干活的叫我就成。”
方书净道:“以后我们可以自己来!”随后撒了种子。
方书净又在水壶里留了一些灵泉水混合着河水浇在地里。
一看这地也收拾出来了,粮食也买回来了。方氏瞧着高兴,可见他心头的阴云是顺过来了。就怕钻牛角尖,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洒脱。
方书净对方氏道:“柳叶辰怎么样?”
方氏一听就来了精神,道:“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听说小的时候跟爹娘走失了。差点被人贩子给盯上,幸好碰见了他师父才活了下来。但现在他师父也走了。村子里就剩下他自己。一个哥儿住在村子边上也不大安全。他性子可好了,村子里的人一般有什么头疼脑热,找他开方子都不要钱,去县里的药铺拿药就成。”
这样好的儿媳妇去哪里找,生怕方书净错过了。
方书净道:“娘,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
方氏道:“那可不成,在村子里未婚的哥儿可不能跟男人见面,回头你若是见了,村子里的人会说闲话的。娘帮你见了模样长相都是一等一的。”
“当初徐子洋怎么没跟他在一块!”他是才回来的,当初所有人还以为方家的孩子是徐子洋呢,要说婚约,那会儿就应该有?
方氏不爱提徐子洋,道:“那会儿他就不规矩,想要偷着去看人家小哥儿,爬墙结果被他用毒针给射到胳膊上差点瘫痪,从那之后他就不肯娶了。”怕叫人给弄死。
还大肆在村里宣扬柳叶辰的事儿,弄的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也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方家是正经人家不知怎么的养了个心思歪的儿子。如今可算板正了,刚还看见柳叶辰做了两条鱼送来。他既是对儿子有意,那方氏肯定要好好撮合一番。
“哦。”方书净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早上明明醒了,却在床上装睡。
就不相信抓不到这个小东西。
恍惚间,果真感觉到有个人进来,发现他在床上似乎有些惊慌。还用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好似在担心似得。
那手指冰冰凉凉的贴在头上的感觉,方书净随后想抓住他,谁知他吓了一跳,慌乱的挣脱了。
随后方书净涌上来一股奇怪的倦意,竟连眼睛都睁不开,就那么心怀疑虑,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是被徐权给摇醒的。
徐权今年才十五岁,还有几分少年心性。道:“少爷,你怎么睡那么久?刚才少夫人肯定来过了!”他的语调里都充满着兴奋。
方书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又沉重又疲乏,若是不被他叫起,怕是还能睡个昏天暗地。
“你看见他了?”
徐权道:“没有,但是我看了,少爷的衣服都被洗了晾在了外头。茶壶也满了。地里也被浇了水!”小厮抿着嘴乐,之前还以为少夫人跟少爷闹别扭这才离家出走呢。
可现在看来少夫人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儿。都走了还惦记他们家少爷。
他现在都盼着少爷赶紧把人给接回来。
方书净却有些懊恼,刚才都抓到他了,怎么就让那小东西跑了呢。
那柔软无骨的手贴上来的时候,只觉得那股酥麻的感觉直接窜进了心里,他一来之后,整个房间里还充满着淡淡的药香,越发让他心向往之。
徐权去煮面疙瘩去了,他起身在门口却发现一小撮灰烬。若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
方书净蹲在地上用手指一捻,像是某种香灰似得。
凑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方书净顿时皱起了眉头。
想不到他的未婚妻还挺谨慎的,竟用起了迷魂香。
正发愣呢,就听见徐权道:“少爷,林公子来了。”语气十分兴奋。
这林玉沉是丰源斋的少东家,也是他原本的好友之一。
当时他走的时候谁也没通知,没想到人竟然能找到这边来。
方书净打开门窗,随后一个穿着水蓝色绸缎的公子就走进了屋。林玉沉今年十七岁。俩人同在一个私塾念书,同是商户的背景让俩人迅速关系好了起来。
林玉沉看见他有些恼怒道:“你怎么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这顿好找。”
方书净道:“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他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县城,不少人想看他不过是抱着几分戏耍的心态,他的性子高傲,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低调的离开了。
林玉沉见他恰逢巨变却没有失意低落,反倒还神色如常的模样,这才放心。
再看着屋子虽然简陋,但是院里有绿油油的小苗,院子的晾衣杆上晾着衣服。房间打扫的更是一尘不染,没那些华贵的家具装饰,反倒是返璞归真更有几分舒服恣意。
林玉沉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跟你的兄弟情义是不变的。”
方书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林玉沉随后大肆吐槽道:“那个徐子洋跟你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能比。他才回来,就天天扎在青楼和赌坊,逢人就说你的坏话。更去县衙取消了你的科考成绩。”想想就大怒,这么多年的努力如今尽数化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