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以后娘会注意的,别哭了啊!”曹月萤抱住倾垚,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你知不知道,前几日你病了,都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柳倾垚趴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埋怨,还有这丝丝委屈。
“这次又是你救了娘吧。你现在身体尚未恢复,是怎么拿到解药的?”曹月萤动作轻柔搬起柳倾垚的头,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
“柳府找了大夫的。”柳倾垚垂眼,不欲与她对视。
“倾垚,你我都知道,我的毒是这些庸医都解不了,甚至查不出的。上上次我毒发时,便已将最后一颗解药服下。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去见了那些人。”曹月萤激动之下又咳了几声,柳倾垚眼尖的看到帕子上的血丝。
她心里一痛,眼眶更红,强忍着内心的酸涩,笑道:“我没有,我拖尽关系才找到一个解药,好不容易才买下。娘以后这种事你不能再瞒着我了。若我之前就知道,那时也不会如此慌乱。若我早作准备,你也不必受那削肉蚀骨之痛。”柳倾垚看着她,让她看清她眼底的认真。
“真的是买的?”曹月萤还是有些不信。
“自然。”
是买的,不过,是用她的命买的,若不是她近日恰好全无内力,怕是这次就真的要把命送在东厂了。只是,这些事她娘亲都无需知道就是了。
但是这毒每月发一次,下一月的解药还不知从那里寻。柳倾垚想到这儿,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要赶紧找到剩下的几位药,早日做出药引,将那蛊虫引出才是上策。
母女俩腻呼了好一会儿,快到日中,倾垚才不得不离开。
“娘亲,你就别送了,青栀来送我就好。”倾垚抱着她娘亲的胳膊撒娇,看了青栀一眼。
“夫人,我来送垚儿吧。我们也好久没说说话了。”足够的默契让青栀秒懂,于是她也眨着眼睛,期盼的看着曹月萤。
“哎!你们两个小丫头,去吧!”曹月萤宠溺的看着面前两个小女孩儿,状似无奈的摆了摆手。
“青栀,你在这儿多加注意,莫要让任何人欺负娘亲。不论是谁,你都不用怕。大不了我领你们回逍遥山。”柳倾垚下午还有事儿,看了眼日头,抓紧时间嘱咐着青栀。
“倾垚,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你办事,我放心!我这还有点儿银两,你收着,你和娘亲买些小玩意儿,这日子无聊得很,总是要做点什么。”
“好”青栀也不推脱,笑呵呵的将银两收尽自己的小荷包,挺着小胸脯颇有些自豪:“我家倾垚真是长大了。”
青栀从小就是她身边的丫鬟,说是丫鬟,其实说是她娘的干女儿更合适。小丫头十分机灵,又有几分功底,在柳府,有她陪在她娘亲身边,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
曹月萤的院子很是偏僻,一路上除了树枝沙沙的响声,寂静的可怕。流朱一路无言的跟在倾垚身后。
眼看着快要走到花园了,倾垚突然顿住了脚步,红唇轻启,柔声道:“流朱啊,你是聪明人。这个院子里都是我的人,若今天的话传出去半句,这柳府绝不会有你容身之处。不过你家主子我心善,乱葬岗里必会给你选一处风水宝地。”
“我不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只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我不在意,你随便拿去讨好她。但若你触到我的底线,不要说我不讲情面。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欠我的终究要还。”
轻柔的语调下,每个字都藏着血气,她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女,她是手中占过亡命之徒鲜血的柳倾垚。
流朱听了这话,心里一惊,连忙跪地:“流朱不敢,流朱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小姐。”
柳倾垚自是不会相信她这套说辞,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说是,那便是吧。你只需记住我今日的话。你该看的出,我并非不谙世事的白莲花,我手中的鲜血说不定比你还多。做事之前先自己想想后果。”
流朱有武功,而且身手还不错。柳倾垚一直都知道。只是如今看来,她未必是这院内那几个无知妇人的棋子。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前日防贼。她不怕她告诉她的主子。她还就非要明明白白的摊开了说,看她与她身后之人是何意。
也要看看这个藏在她身后的到底是何人。
只是这个记不得,先下离她娘毒发的日子不远了,她现在得去赴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