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怔了怔,顺着何叙舟看向楼梯口,直到他背影消失。
林延凑过来:“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秦枭收回视线。
林延忽然笑了笑,“得了吧,你看得跟失了魂儿似的。”
这话让秦枭心猛地一紧,接着就听他说:“我知道你被他救了心里不舒服,但好歹人家是帮了咱,有什么仇什么怨下次再说。”
林延抬手把手里的书放到秦枭手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回了神,林延漫不经心地说:“这些是何叙舟捡的,没想到何叙舟居然帮咱们捡书,这是滥好人做到底了?”
他们一致认为何叙舟是个外表温和的伪君子,虚伪又做作,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当然是不怎么理解。
况且还为了帮他们揍了章惑……
林延眨眨眼,难不成章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何叙舟?
秦枭低垂着眉眼,怀里的书是何叙舟一本一本捡起来的,他眸色有些复杂的暗了暗,将那些奇怪的思绪和回忆抛开。
就算真的是他又怎么样,依旧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高一七班的秦枭来上课了,带着教材书。
高一七班的秦枭上课回答问题了,但是答错了,老师没敢罚,让他坐下了。
听课的秦枭全神贯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黑板上,老师每讲一个知识点,就在脑海中过一遍。
他学过的之乎者也圣贤书与现代知识相差太大,共通点也是少之又少,在学习上难度很大。
一节课下来,秦枭无法理解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他自己解决不了,但也不摆谱儿,而是采用了“不耻下问”的法子。
他把几乎崭新的书来回翻阅了一下,鹰一般的眸子在教室里巡视,最后落在一个男生身上。
从这句身体的记忆中他得到这个男生的信息,名字叫李万州,是高一七班的班长,也是体育委员,为人十分热情。
秦枭弯起嘴角,拿着书大摇大摆朝他走过去。
一节课课间只有短暂的十分钟,大多数同学都出去外面透风,李万州的同桌不在,秦枭直接坐了上去,挨着他。
身旁一阵动静,李万州悄悄抬了眸,看见秦枭的脸,悚然一惊。
他身子僵了僵。
身为班长,他有责任和义务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但是私心里,他和其他同学一样害怕秦枭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坏学生。
没错,秦枭是个坏学生,考试垫底,年级倒数第一,优点没有,除了打架一无是处。
所有人都知道秦枭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的身上被贴了各式各样的标签。
李万州秉着呼吸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个祖宗为什么会找上他。
秦枭皱了皱眉,视线范围内,李万州的肩在颤抖。
“李万州,看着我。”
李万州:“……”
他差点没回过神来,自从当选班长之后,已经有太久没人喊过他的名字,大家都直接称呼他的昵称:班长。
也只有秦枭能叫人名字叫出一种索命的感觉。
李万州深呼吸几次,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才慢慢转过头来。
秦枭满意地弯唇,把放在桌面的书摊开,对他说道:“这个知识点我没看懂,你给我讲讲。”
他没说请,更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近乎命令的语气。
这是秦枭身为太子的个人习惯,李万州倒也没有觉得意外,秦枭一贯嚣张跋扈,如果真的向他礼貌请教那才诡异。
不过即便这样,也足够让李万州瞠目结舌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秦枭以为他没听见,蹙着眉重复一遍:“这个知识点我没看懂,你讲给我听。”
这是李万州第一次从秦枭口中听到关于学习的字眼,也是第一次秦枭这么平和的跟他说话。
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过交集,比如在他维持纪律的时候声音太大,吵到正在睡觉的秦枭,他就会闷闷地开嗓,沉声说:“李万州!闭嘴!”
久而久之,李万州只要听见秦枭喊他的名字,就条件反射一样发抖。
他弱弱地问:“哪个?”
秦枭用手指给他看。
李万州说:“其实我的政治也不怎么样,何叙舟学得挺好的,要不你去问问他?”
他不是不想教,是真对这个知识点没把握,万一讲错了什么到头来被秦枭翻旧账岂不是完犊子。
可他没想到这话像点燃了□□桶,让秦枭一下子恼了:“让你讲你就讲,少废话!”
何叙舟何叙舟,怎么所有人都在说何叙舟。
班长大人缩了缩脖子,很没骨气的娓娓道来,说话还有些结巴,磕磕绊绊的。
讲完之后,他提前打预防针:“我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如果讲错了别怪我。”
秦枭瞅了他一眼,没记错的话李万州是年级前五十名,还挺谦虚。
“嗯。”他点点头,拿着书回去了。
让秦枭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堂堂太子殿下人生的滑铁卢不是政治,也不是数学,而是一门名叫英语的语言。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的速度很快,黑板上写了一些单词,秦枭疑惑地扬眉,推了推林延的胳膊问:“黑板上写的是什么?”
林延觉睡到一半儿被推醒,迷迷糊糊地看着黑板,揉了揉眼睛:“英语单词?我哪儿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他重新趴回课桌上,困意来袭,很快进入熟睡状态。
秦枭:“……”
他不该对林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英语老师讲到快结束的时候有一个快问快答环节,这是年轻的女老师自己开创的新点子,用英语和一位同学进行简单的快问快答,问题并不难,甚至她还会故意跟同学聊一聊新奇的八卦来开玩笑。
这个环节有趣又新奇,很容易激发同学练习英语口语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