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那位外卖小哥倒是乐了,看着秦枭像看飞机的眼神,骄傲的一仰头,“电车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包子!”
这话本来没有恶意,说话那人乐呵呵的,看秦枭一身名牌,就调侃了一句。
可太子殿下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扑过去。
林延吓了一跳,秦枭青筋暴起,这是发病的症状啊!
他拦腰把秦枭往后拖,“枭哥!别冲动!”
秦枭不为所动,“别拦我!我要杀了他!”竟敢挑衅皇室威严,该死!
林延:“……”使不得啊。
“这位大哥!你快跑啊!”
“那不行,我这外卖还没送过去呢。”
“要钱还是要命?”
“要钱。”
“……”
林延累得半死不活才把秦枭拖走,不等他劝,秦枭已经自己冷静下来了。
他心里憋了一口气,自小在他心中皇室不可辱,不论如何跟自己说谨慎行事,到底还是意难平。
林延看出他心情不好,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诺诺的不敢说话。
倒不是他林延怂,实在是不敢让秦枭乱来,他这病,闹出人命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他见过秦枭发病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到了酒吧门口,冷凝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夏天的黄昏风都是燥热的,林延因为紧张,脑门儿全是汗,他抬手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瞥一眼秦枭,见他脸色严肃,微张的嘴巴又闭上了。
酒吧里空调温度很低,刚踏进去就有一股冷风吹过来,凉爽舒适。
秦枭疑惑地掀起眸,这地方用来避暑倒是不错。
平常他俩来的次数不算少,算是这里的熟客,林延轻车熟路的找了个沙发坐下,秦枭跟着他坐在一旁,面色镇定。
其实内心震惊不已。
父皇喜欢听曲儿,也没少招戏班子进宫唱戏,宫里能歌善舞的秀女更是不少,秦枭自诩天底下没有他没听过的小曲儿,可是今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孤陋寡闻。
今天放的这曲,他就没听过。
兴许是刚才被一句土包子伤了自尊,他巍然坐在沙发上,眸光都没有分给别人半分,显得异常神色自若。
林延偷偷瞄他一眼,“枭哥……”
秦枭心里揣着事,没应他。
林延又叫他:“枭爷?”
他咧了咧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另一处角落,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是……何叙舟?
该说是冤家路窄吗?
秦枭听见他叫自己,微微偏了偏头看他。
酒吧里灯光闪烁,林延指了指那个方向,努努嘴说:“你看那是不是何叙舟?”
顺着方向看过去,秦枭这才清清楚楚的打量这个地方。
女子衣着暴露,舞池里,男男女女挨得很紧,几乎贴着彼此。
他目光瞬间呆滞,简直……伤风败俗。
秦枭看见角落里露出半张侧脸的何叙舟,如果林延的语气是怀疑的话,那么秦枭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何叙舟。
他曾经放言:就算何叙舟烧成灰,他也认得。
那侧脸波澜不惊,只有眼睛里似乎含着不少似是而非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他最讨厌看见何叙舟这样的眼神。
服务员端了两杯酒来,秦枭晦暗的眸顿了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喉咙,他微微蹙眉:“烈酒。”
林延忐忑地动了动唇,嘴角抽搐,“枭爷,那杯是我的。”
秦枭:“……”
秦枭酒量不好,林延知道。
原本的秦枭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他酒量不好,在外就能推则推,况且也没人敢灌他秦枭喝酒,正因如此,林延没有见过喝多的秦枭。
林延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放下心。
他把桌上另一杯果汁递到秦枭跟前,“这杯也给你吧,醒醒酒。”
“咦?”林延忽然疑惑地叫了一声,秦枭握着果汁杯的手顿了顿,继而听见他说:“哥,咱得干他了!”
秦枭:“……怎么了?”
“沈佳茵也被那小子带来了!”
“沈佳茵……”是谁……
他没问出口,脑子忽然有些恍惚了,猛地摇了摇头,用力揉着自己的额角。
音乐嘈杂中,林延怒声说:“何叙舟明知道你喜欢沈佳茵还故意跟她走得这么近,臭不要脸!”
秦枭目光有些涣散了,好吵……
恍惚间,他想起曾经在东宫斗蛐蛐儿时,他那群狐朋狗友来找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全都在控诉何叙舟。
“何世子当真是故意拿乔了,明知咱们太子爷对林家二小姐有意,这几日却约林二小姐花前月下,今儿个还一块儿去游湖呢!”
“林二小姐也是,一个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个是没有实权的世子,啧啧,是个拎不清的。”
“殿下,你可不能便宜了那姓何的,平时对您的作风多有批判不说,现在这般可是明目张胆的跟您对着干了!”
秦枭听得头痛不已,对何叙舟恨意更深的同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他何时对林家二小姐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