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枭脸色不太好看,林延笑了笑,随意瞟了一眼操场的方向,问道:“对了枭爷,你不是说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吗?我怎么看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没堵到人?”
秦枭面色微滞,脑子里闪过那个差点被他打的平民,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试着用林延口中流氓混混的语气说:“哦,这次就先不跟他计较。”
林延惊奇地望着他:“你这是要从良啊!”
尽管以前在朝中许多大臣对他多有异议,身为太子爷品行不端,桀骜不羁,顽劣难驯,但在秦枭自己眼中,他认为自己还是称得上一句“正人君子”。
即便再如何,他都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可是来到这儿,他成了地痞流氓,倒是何叙舟一如往常,稳稳地压他一头。
怒意上头,秦枭一巴掌拍在林延脑袋上,喝道:“多嘴!”
林延:“......”这才对嘛,这才是熟悉的感觉。
秦枭脾气一向不好,林延知道,他也不计较。
正上课的时候,校园里没什么人,秦枭感觉到一阵尿意,抿紧唇看他,“茅厕在哪儿?”
林延:“......你说的是,厕所?”
秦枭低头思索了片刻,认真点头。
林延忽然故意拍了拍秦枭的胳膊,试探着说:“枭爷,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秦枭有狂躁症,林延算是极少数的知情人,他脾气不好,经常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但是林延从来没有听说过狂躁症会有这种症状......
他的欲言又止让秦枭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捻动,为了防止自己身份泄露,他必须杀了看出他身份的人。
而林延很快接了下半句:“我明白了!你不会是为了跟何叙舟过不去要好好学习吧?前两天看你一直抱着本书看,神神秘秘的,文言文?”
秦枭:“......”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有点蠢。
林延的自问自答让秦枭稍稍放下戒备,虽然初到此地尚且对未知事物十分谨慎,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寸头瘦高的男生脑子不怎么好使。
有点像他从小养到大的那只狗。
秦枭眉眼忽然弯了弯,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延:“……”枭哥不会真傻了吧!
不怪林延会这么想,他从小跟秦枭一块儿长大,两个二世祖几乎形影不离,考试不及格,逃课上网,第一次去酒吧,林延敢说是最了解秦枭的人没人会反驳。
可是现在,这个从小被他奉为老大的男生神色认真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延急得抓耳挠腮,他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脑门儿,眉毛担忧得皱紧,“枭哥!枭爷啊!你这是咋了?连我你都不认识了?”
不等秦枭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林延就继续接着发牢骚说道:“我是你最忠实的小弟啊!你最好的兄弟!咱俩可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情谊,你不能忘了我啊!”
上课被赶出来的两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林延嗓门儿大,声音引得不远处一楼的教室里有人勾着脑袋往窗户外看。
秦枭往日再皮也是要脸的,他可是太子殿下,怎么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顿时脸有点红了,抬手揪了一把林延的胳膊,“带我去厕所!”
林延智商一向欠费,瞬间被秦枭一句话带跑,把刚才脑袋里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学校里的公共厕所每层楼都有,秦枭跟着林延进了厕所,由于是上课时间,里面倒是没有人,他目光巡视了一圈,眉毛轻轻蹙着。
半晌,秦枭淡漠的眸子落在巍然不动的林延身上,“你怎么还不走?”
林延:“……???”
他先是被话噎到,然后嘟嘟囔囔着说:“咱们以前不是经常一块儿上厕所吗?怎么还害羞上了?”
秦枭:“……”
太子殿下涨红了脸,害羞这个词汇在他看来一向是形容女子的言语,话在喉口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呵道:“出去!”
林延撇嘴:“出去就出去,凶什么啊。”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秦枭恨恨地咬着牙,动作迅速地在裤子上摩挲,半晌过后……
太子殿下发现,他不会解裤子。
原本的秦枭本就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学生,他不穿学校统一的校服,而是穿了一条最近十分流行的破洞牛仔裤,也就是秦枭模样生得好看,身材也好,腿细而修长,笔直得十分衬人,才没让这幅装扮显得难看。
也就是因为如此,难倒了这个自诩聪明的太子殿下。
这条裤子很紧,非常紧,秦枭生活的朝代没有接触过拉链,他折腾了很久也没把裤子解开。
脸色由红转为青,秦枭咬住下唇,不得已只能憋着。
林延在厕所外等着,看见他出来,面色微微一喜,“解决完了?”
太子殿下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会脱裤子,于是轻轻点头,“嗯。”
恰巧,下课铃声响了,林延乐了:“那老头下课了。”
两人回到教室,余老头果然已经走了,秦枭露面的那一刻,原本热闹的教室诡异地安静下来,呼吸都放轻了。
秦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习惯了出场便使在座众人噤声。
教室里安安静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林延拽着秦枭的胳膊往里走,再次路过何叙舟的书桌。
何叙舟的眸子微微低垂着,狭长地眸轻轻在秦枭发颤的腿上扫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