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之一怔,只见对面人语气随意,嘴角带笑,似是顽笑,又似是意有所指。
听到嘈杂,谢涵皱了皱眉,抽出手去开门。
沈澜之心头一跳。
像印证他预感似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嚣张而笃定道:“谢涵,你果然在这里!”
谢漪偏头一看,果见谢涵身后沈澜之,“呦,这不是梁使么?”
他眼里闪耀着恶意的光芒,率人迈步入内,“白日梁公才重金赠三哥,三哥现在就私见梁使,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
他的言之凿凿忽然戛然而止,因看到另两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四弟的意思是,当我与大哥不在咯?”谢涓淡淡出声。
谢浇“啪”地砸了酒壶,呸了一口,“谢漪你这个狗娘样的,我还没死呢,你现在就敢假装没看见我啊!”
沈澜之僵硬扭头,正见谢涵朝他讥诮一笑。
“怎么,我们三个出来聚一聚没带你心里不爽要来砸场啊?你小子有种!”谢浇还在骂娘,大概喝得真有些高,如果不是谢涓拉着,估计能冲上去打几拳。
谢漪身后有一排武士,他自是不惧,只恨恨盯着二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直接点炸了谢浇,他一把挣开谢涓冲了上去,“娘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说着就是一拳直冲谢漪面门而去,众人一时没反应回来,谁也没想到对方真会这么一点贵族脸面、仪态修养都不要地动手。
下一瞬便是谢漪一声痛叫,他身后武士连忙上来,岂知谢浇此时力大无穷,一手举起一个武士就往地上摔,躺倒在地的人只哇哇大叫起不来。
不过转眼,谢漪已经鼻青脸肿,谢涵一看不好,连忙要过去和谢涓一起拉人。
“我去,你有伤,免得等会儿加重了。”沈澜之一手拉下他,冲人摇了摇头,然后撩袍前冲。
“力能扛鼎”果然名不虚传,只见他三两下撂倒挡在前面的人,一臂穿谢浇腋下抱过对方,往人后颈一劈,场面顿时静了一半。
还有一半是谢漪的痛呼。
至此,这酒也喝不成了,曲也听不下了,谢涓、谢涵连忙着人把谢浇、谢漪送回去。
“你如何,刚刚乱糟糟的,小臂可有撞到?”谢涓担忧地看了谢涵一眼。
“无事。”谢涵摇了摇头,“只是恐怕要连累二哥了。”
“人在室内坐,祸从天上来。这有什么办法,又与你何干?我虽怕麻烦,也是不惧的。”谢涓拍拍谢涵肩膀,“倒是你,如果今天不是你谨慎叫上我与大哥,现在怕是要惹上一身腥了。看来你行踪都被人看在眼里,要好好整顿整顿一下身边的人了。”
“不错。”谢涵点点头,转而对沈澜之一拱手,“沈兄今日所为,涵必铭记在心。”
沈澜之蠕动了下嘴唇,“借一步说话。”
谢涓自觉地摆摆手,“四弟受伤,君父必然震怒,我先去马车里,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向君父告罪罢。”
“这次我出使齐国,询问伐随事宜是假,挑拨你与齐国关系是真。”
两人走到树荫底下,沈澜之低声道。
“沈家主实诚。”谢涵淡淡道。
只是这句讽刺分毫没让沈澜之羞愧,反倒叫他坦然起来了,他抬头,“我今晚约你过来,一是要告知你君上心思,这是全你我朋友之义,二是让人看到你我密谈,让你为众人所疑,这是我身为梁臣职责所在。”
“哦。”谢涵吱一声,“那么,梁公究竟是几个意思呢,现在梁齐还是友邦罢。”
沈澜之耸了耸肩,“齐长公子鲁莽,二公子恬淡,四公子跋扈,五六七八公子尚幼不谈。对梁国而言,未来无论哪位公子即位,都好过是你,不是么?”
“梁公深谋远虑。”谢涵不咸不淡地赞道。
沈澜之又道:“当然,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一偏头,一双眼睛忽然盯牢谢涵,“最主要的原因是上次寿宴一面,君上相中你了。你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多说,毕竟你在齐国好好的,就是给我留一条后路。”
“相中?”谢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君上想收你为己用,自然当先要让你在齐国待不下去。”沈澜之点头。
“我为齐国公室,我为齐君嫡长,他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他国效力,纵是会,他又敢用我吗?”谢涵不可思议。
“这世上,还没有君上做不到的事,也没有君上不敢做的事。”沈澜之脸上的神情混杂着难言的无奈与无比的自豪。
“哈哈哈哈哈哈,”谢涵忽然爆发出一串长笑,又突兀地戛然而止,冷冷吐出三个字,“他做梦。”
话音一落,他便朝谢涓马车疾步而去。
他出来没乘马车,外面的马车可进不了宫里,幸好有顺风车。
“其实,宿主去梁国也挺好啊,这样就可以一直待在男主身边了。”系统异想天开,“你看,最近男主愉悦度变化,宿主你都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看着,而且去了梁国说不定还能拿到瑶罗搥,甚至更进一步撮合男主和女主啊”
“闭嘴。”谢涵冷喝,“痴人说梦!”
系统:
叮,宿主咆哮系统,惩罚一次受伤体验
“谢涵!”
沈澜之还没转身,就看到前方大步流星的人一个趄趔直直往前一栽,连忙往前一冲接过对方,好险没让人摔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