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不过一会儿,便拎了一个包袱出来,路过谢涵,“夜深了,公子可进去歇息半夜。我怕再留下会听公子喋喋不休一个晚上,所以打算连夜走了。”他抱了个拳,“告辞,后会有期。”
谢涵苦笑,“豫兄何须如此,涵先走一步就是。”他亦抱拳,“后会有期。”
“不必。”豫侠拉住他,“公子为人,一看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所以无论公子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公子还是安静下来歇歇罢。”
他一吹口哨,屋后跑出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他上鞍一抖缰绳,“告辞。”言毕,人已出了院子。
谢涵:“”
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进屋内,只见除床之外,别无陈设,果是家徒四壁。
“吱吱吱”一只老鼠爬床而过。
谢涵:“”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也没发现对方落下什么,终于关上门去了对面街的客栈要了间房。
第二天一早,他又过来,向这里的东家买下豫侠租的院子,便回宫让楚楚指派个人过来勤打扫保持这院子的原样。
然后,把床上屁股朝他装死的小豆丁翻了个身,“怎么,才过了一天沁儿就不要看到我了?”他坐在床边,状似伤心地幽幽一叹。
“不要叫我沁儿,一点气概都没有!”谢沁抗议,然后一看谢涵美美的脸,就想到自己昨天的丢人,他郁卒。
“哦”谢涵拖长音,忽然转折,“可是你只是一个豆丁,或者说,粽子,要什么气概?”
谢沁:“”
他跳起来搂着谢涵脖子一个熊抱,“哥哥你不爱我了,你一定是在梁国有了新欢,你说,是哪个妖精把你的魂勾走了,他有我可爱有我萌嘛!”
谢涵眉心跳了跳,终于没忍住一个巴掌糊上去,“成何体统!你哪里学得乱七八糟的话!”说着,他扒下谢沁,一扫室内宫人,“这些话,谁教的?”
他视线所及之处,宫人一一垂下头,不敢吱声。
“嗯?”谢涵指节轻轻一敲床角。
“噗通”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哥哥,没人教我。”谢沁拉拉谢涵胳膊,“昨天琴师的媳妇儿来找琴师就是这么说的,我听到了。你别罚他们了。”
谢涵一挥手,室内众人都退了出去。
谢沁看得眼热,“怎么跟我这儿都嬉皮笑脸的?”
“你的人,我是不该越俎代庖。”谢涵沉吟片刻,道。
谢沁一听,连忙摇头,“哥哥帮我管他们是关心我。”
谢涵叹了口气,摸摸对方睡翘起来的呆毛,“关心也不行。如果我这么做了,以后你我意见不统一,他们是该听我的,还是该听你的呢?”
“我都听哥哥的,哪里会意见不统一。”谢沁脱口而出。
谢涵顿了顿,盯着谢沁看了一会儿,看得谢沁心里毛毛的,“哥哥?”
下一瞬,身上一热。
被被被抱了
谢涵抱着谢沁揉着对方小脑袋,“那你现在就听我的。自己的人,自己管好。你平时一定都太纵容他们了,才会让他们在你眼前敢嬉皮笑脸的。宽容可以,纵容绝对不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才能服众,以后谁犯错了,就狠狠地罚,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知道了么?”
“知道了。”他知道的,就是不习惯,谢沁闷闷地道。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一个激灵蹿出谢涵的怀里,跳到床另一头,抖着嘴唇看对方。
“怎么?”谢涵皱眉。
闻声,谢沁冷静了一秒,小短腿蠕动过来,伸出一只嫩嫩的小胖手,“我我可以摸摸哥哥的虚里吗?”
虚里穴,在心尖。
谢涵挑了挑眉,抓起谢沁肉垫一样的手掌就往自己胸口上按了按。
谢沁:“”他又往上按了按,又呈放射状往周围按了按,忽然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的一把缩回手。
“天呐,一马平川。”
“什么?”见对方哭丧着个脸,没听清声音,谢涵问了一遍。
谢沁再抬头,看着自家“哥哥”虽然没有寻常女子柔和婉转但依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的脸,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对方胸上,他神色沉痛、目露同情,特别想静静,可是头上还顶着两道逼人的目光。
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扯出个萌萌哒的笑,“哥哥这里会跳哎,好神奇!”他扑上去好玩似的又按了按对方心尖处。
谢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