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是回答谢浇的,内容却是说给狐源听的齐国能扩充土地是好,但为了一点土地让整个属国被吞并就因小失大了。
谢涵不由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看得明白、说得好听,是个人物,可惜生在小国。
狐源缓缓叹了口气,“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宋国一个国家能阻止的。”也不是齐国一个国家能阻止的。
迎面走来几人,沈澜、卫瑶之正在其中,几人连忙止了话头。
“沈兄节哀。”路过对方一行时,谢涵开口。
众人皆知二人交好,也善意地停下脚步。
“我无事。”沈澜之苍白一笑。
谢涵朝后伸了伸手,寿春会意立刻放上药粉与软布。
“公主也不愿看到沈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他叹了口气,拉起沈澜之还在流血的左手,给人擦了擦血迹、洒上药粉、包扎起来。
谢涵的手艺,那自然是不必说,属于公子哥儿的典范,包扎什么的有寿春,他哪里会?沈澜之险些要疼得龇牙咧嘴,终于憋出个苦笑,“多谢阿涵。”
“是我要多谢沈兄”谢涵拖长音,“一直以来的照顾。”
“提前助齐使、宋使一路顺风。”收回被包成猪蹄的手,沈澜之对狐源、子期拱了拱手,又看向谢涵,“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聚首?”
“只要沈兄乐意,涵时刻扫榻相迎。”
“那好,我纵不能来,在梁国也时刻不忘阿涵,愿君心似我心。”
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二人会心一笑,“告辞。”
一身疲惫地上了马车,回到驿使馆,与宋使分道进了两个岔路前,谢涵与子期擦肩而过,低声道了句“有些事情,不能阻止,就只能享受”。
子期愣了愣,看着对方背影消失在拐角。
进了室内后,谢涵由寿春拖着进了浴桶。闭目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把之前沈家主送来的书都整理过来,再叫厨房明天一早做一炉点心出来,里面要有桃花糕、莲心酥、云片”
回忆着霍无恤吃的多的,谢涵一一嘱咐着。
如果没有伐随的事,也许还可以在梁国逗留几天,可是现在没星夜启程就算好的了。也不知道明天去了,霍无恤在不在。别等会儿友谊没升华反而生出芥蒂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唉。他叹了口气,踏出浴桶,披了件外袍,拿起笔在绢布上画了四张图,分别是瑶罗搥顶面、侧面、底面、正面观。
“宿主?”系统疑惑。
“现在画下来,免得过几天忘了。”
系统正要问画下来做什么,谢涵仿佛知道它心里想得似的,“画下来,回去可以叫铁匠仿制,既可以研究它为何可以作为一把钥匙,以后也可用于调包。”
“哦。”系统恍然,“宿主你好好画哦。”
不一会儿,谢涵放下笔,“寿春。”
“公子。”寿春小声推门进来。
谢涵把四幅画两两相对叠起来放置,朝两面的都是背面,“把这几张绢布缝进我里衣里。不要看里面的东西。”
他压低声音,寿春心下一凛,低眉顺眼,“是。”
“好了,就在这里缝罢,事关紧要,辛苦你了。”谢涵拍拍寿春肩膀。
闻言,寿春仰头,咧嘴一笑,“替公子办事,怎么会辛苦。倒是公子辛苦一天了,快些歇息罢,奴婢保管马上就完成任务。”
谢涵笑笑,躺上床。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身,套上床边新的里衣,寿春还真是心灵手巧,多了四块布,穿着也不难受。
他套上衣服后,把几大袋东西全栓马上,对寿春道:“如果狐相问起,便说我突然有事,卯时之前一定回来。”
“是”寿春蠕动了下嘴唇,最终什么也没问。
半个时辰不到,谢涵熟门熟路地来到某小院,径自拿开栅栏推开门。
如果有某个人在,一定会大喊“私闯民宅辣”,然而没有。
谢涵这回是真的叹气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点起油灯,把带来的东西全摆在案上,最后犹豫片刻,摘下自己腰间挂的玉壁放上,又拿出片竹简,落下两字,终于匆匆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