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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四天三夜(5)- 触电

第二天,我很早便醒了。我一直都是这样,但凡心里有事,一早便会醒来,无须闹铃。很多时候,闹铃对我来说就是个心理安慰,以防万一。  那天早晨,没有闹铃,没有妈妈的喊声,一睁眼,已是天明。勤劳的妈妈已经在做早饭了。一旁的小唐还在酣睡,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永远都比我醒得晚。她很嗜睡,抗噪音的能力很强,一般都要被喊很多遍才会起床,假期里尤甚。我没忍心喊她,自己先下去洗漱了。  途经自己的卧房,轻轻打开门,看了一眼NC。他也在酣睡。身体侧向窗子那边,我看不到他的脸。想到他两日来的舟车劳顿,我也没忍心喊他,悄无声息地带上房门,下楼去了。待我洗漱停当,妈妈也把早饭准备好了。包子,油条,蛋炒饭,加上昨晚煮的米粥,十分丰盛。我这才上楼,把这两人从睡梦中喊醒。  “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我刚出了楼梯口,便嚷嚷着叫这两只嗜睡的小懒猪起床。两人的反映也是如出一辙。嗯嗯唧唧,揉揉眼睛。然后,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相形之下,还是NC好叫一些。只一遍便翻翻身子,坐了起来。露出裸露的脖子、胸口和手臂。额……那景象,顿时让我有些头发晕,脸发烫。  “昨晚睡得好吗,没失眠吧?”我笑着问他,努力将视线避开他露出的身体。  “恩,没有。睡挺沉的。就是床太软了。”NC的声音,在清晨听起来更显低沉。我的心,在NC迷人的声线中,不觉漏了一拍。  “呵呵,床软还不好啊?没失眠就行。快穿衣服吧,我妈做好早饭了。”我笑着催促NC。  他却没有行动。坐在床上看着站在门前的我,又看看放在床头的衣服,犹豫了半天来了句,“你要在这看着我穿衣服啊?”  “啊……不是!我先下楼了,你慢慢穿。”我如梦初醒,赶忙把房门带上,逃下楼去。小心脏又不觉突突跳了起来。怎么在NC面前自己总是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连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三个人吃了早饭,出门去坐公交车,不过八点钟。半个小时后,我们便到了公园大门。NC自从进了公园,眼睛就处于不够用的状态,连入口处的公园简介和公园地形图都能让他欣赏半天,还拿出手机来拍摄。这让我很是费解,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却不知这个4A级国家风景区对外地人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人们总是会对陌生的事物充满好奇,却对太过熟悉的事物视而不见。  因为是国庆假期,公园里有很多游客。有晨练的老人,有被爸妈带着去儿童乐园玩耍的孩子,还有一对对热恋中的情侣。我们很快躲开了拥挤的人流,开始爬山。NC的体力很好,一直爬在我和小唐前面。我在中间,小唐在后面。三人一边爬山,一边聊天,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心情好不惬意!  大约爬至三分之一处的时候,NC突然转身,向我伸出右手。我一时呆了。看看他,又看看他伸出的手,问了句白痴透顶的话,“干嘛?”  “你说干嘛?把手伸出来,我牵着你,山路危险。”说这话的时候,NC的声音和表情简直自然极了!那感觉,就好像我和他已经牵过无数次手的样子。  “额……”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善意地伸出手来,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却迟迟没将手递出去。心中波涛汹涌。这可是牵手啊!牵手!这是多么神圣的事!就这么说牵就牵了,太突然!  看到我犹豫不决的神情,NC不耐烦地晃了晃手臂,催促我,“快点!”  那两个短促却无比有力的字从NC口中冲出,顺着山风直抵我耳膜,顿时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已是不受控地伸出左手,茫茫然搭在了他伸出的右手掌心上。  瞬间,一股电流自手掌传遍全身。在这苍茫的山石之间,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触电”的滋味。神奇而美妙。  原来人和人之间真的是可以触电的。跟Jey牵了半学期的手,也没体会过触电的感觉,只觉得他的手厚实、温暖。我一度以为这两个字只会出现在小说里,没想到见面不足一天的NC,这么不经意间就让我尝到了触电的滋味。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瞬间。一直到山顶,NC的手都不曾放开。并从最初的牵手,慢慢变成了十指交扣。  那天,我们三个一共爬了三座山。中间那座比较危险,还没有被开发,没有阶梯,甚是险峻。恐高的小唐还上演了一幕手脚并用,整个人趴在山上,不愿动弹,嘴里喊着,“啊!啊……我害怕……我动不了啦……姐……快来救我!呜呜……”  我被她的姿势和言语逗得哭笑不得。彼时的小唐,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卡在那块巨石里。前进不得,后退不了。吓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原本还以为小唐是在闹着玩,看她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不是在开玩笑。我赶紧让NC过去帮忙。  跟我一样以为小唐在闹着玩的NC,听到我的催促声,赶忙松开我的手,一脚踏在小唐趴着的那块巨石上,一手拽住她的胳膊,生生给她拽了过来。  成功渡过险关的小唐,钻进我怀里缓了半天,才愿意继续前行。嘴里直嚷嚷着,“姐,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不想爬了……我要回家……呜呜呜”,眼角更是溢出惊魂未定的泪花。  我抱着小唐安抚了好一阵儿,她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好在,后面的山路都相对和缓,再没有那般险峻的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唐在这半山腰上惊险又搞笑的一幕,还时常在我们聚会聊天时说起。几年后,我们一起去爬泰山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恐慌。原来,小土丘不见得比高山好攀,全看有没有前人休憩的阶梯可走。  从山上下来,三个人的腿都软了。走下坡路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大腿在颤抖。我们还特意比了比谁的腿抖得厉害。走了一样的路,疲惫的程度也是不相上下。相形之下,还是我跟小唐的腿抖地幅度大些。NC毕竟是男生,稍稍比我们好一些。还好有他牵着我,我才没有一个腿软跪到地上去。  回家的公交车上,人很多。别说座位了,连站立的空隙都很小。我们三个人挤到车厢中部停住。最先上车的小唐站在中间靠后的阶梯位置,紧紧抓住面前的座位后背。NC找了个扶手拉住,整个人也算有了支撑。唯有我被人流包住,全无依靠,整个人随着公交车的节奏前后摇晃。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我闪倒。NC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拉过我,拥进怀里。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我言语,NC已先一步开口,“抓着我,别动。”他低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有力。  “嗯。”我没再动弹。趴在他胸前,心安理得地做一只无声的猫咪。一时间,世界与我无关。我的世界只剩下NC的手臂和胸膛带给我的温暖。才知道,男人的怀抱可以让女人这样安心。无关□□,纯粹美好。在你需要的时候,他愿意给,你愿意要。岁月静好,不管世间纷扰。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妈妈很是焦急地等着我们。一见面就说我和小唐中午都得去奶奶家过节。一家人都去了,要给最小的堂妹过生日,却不知远道而来的NC该怎么办。NC很是理解的说,没事,你们去吧,我在家呆着就行。  我和小唐也很为难,面面相觑,都没有主意。毕竟当时的我还在上高中,总不能带个男朋友回家过节吧,这让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婶怎么想呢?  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却没有更好的选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NC在家等着我们。妈妈用最快的时间给NC炒了两道菜,烧了一碗汤。我们娘三个愣是看着NC吃了好一阵儿才离开。那顿匆匆的午饭,倒是给妈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NC狼吞虎咽不挑食的模样让妈妈甚是满意,并预言NC以后肯定能吃胖,说他吃饭吃地太香了,吃地又快又多。  妈妈喜欢大口吃饭的男人,有句话她常常挂在口头,“男孩子吃饭狼吞虎咽,女孩子吃饭细嚼慢咽。”我爸,我哥和赫赫吃饭都相当豪放。妈妈希望我的另一半也是同类。会吃的男人让她做饭没有压力,尽管妈妈的厨艺其实很好,却依旧担心自己做的饭没人吃。这种担心只有会做饭的人才能懂。对于做饭者而言,最大的夸赞就是把其所做的饭菜吃光。  NC那天给了妈妈最大的赞赏。我们从奶奶家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和汤已经被NC一扫而光,一大锅米饭也所剩无几。那时的我还不懂的关注这些细节,细心的妈妈却在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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