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商泠像是帮他拍掉灰尘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之间已经是冰冷的一片，完全没有一个活人的温度。这场景其实看起来格外怪异，一个没有体温的人像正常人一样的杵在那里，剩下的一个正常人却像是死了一样的瘫倒在地上。

莫商泠挑起自己的狩魂丝，在地上像是游蛇一样的游动，在宋申白脚下画着圈圈。

在场唯一一个有正常人反应的秦淮安已经彻底呆在了那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变之中回过神来，莫商泠和宋申白倒是都觉得有些无趣，戏演的再好没有观众喝彩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在下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有点反应。”但是宋申白倒是没想到莫商泠是这样镇定的反应，甚至隐隐约约的还有点狡黠的兴趣。“你不害怕？”

“我见过的鬼比你吃的饭都要多。”莫商泠笑了笑，“如果你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喜欢提溜魂魄去和小鬼玩捉迷藏的师傅，你会和我是一样的反应。”

“那看来在下和你的师傅可能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宋申白无所谓的笑了笑。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莫商泠挑了挑眉，“刚下祠堂的那个，是种鬼吧，你自己干的，还是你想干掉的那个人？”

宋申白略有惊讶，“你知道？”

“本来也不确定，不过现在确定了。这一路上我都隐隐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在我们碰到了上头那个老太婆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强烈的让我无法忽略，原本我也怀疑过秦淮安，但是一个连打个斥灵符都能把自己打的骨折的人让我实在没办法怀疑。至于你，”

莫商泠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个怕鬼怕的恨不得天天烧香拜佛的人，怎么会去了解鬼胎这种灵异的东西？”

“只能说我太想当然，”宋申白耸了耸肩，“你也得体谅体谅老年人，毕竟人老了，脑子就会跟不上了。”

“听这话的意思你像是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莫商泠说。“该不会这鬼地方造起来就是为了埋你这么个怪物吧。”

“还远远没有到那个级别。”宋申白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莫商泠，“不过我想干掉的那个倒是勉勉强强能称一声你说的怪物。”

“说来听听。”莫商泠耳朵一动，却仍然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和宋申白打着机锋。

“你出身无常斋，应该知道，十八年前刑鬼渊大战，天地玄黄四门倾巢而出，捕杀了冥渊鬼物鬼车，但是在那一场战争之中，你们遗失了司鬼司最重要的宝物无悲子，我没说错吧。”宋申白说。

“可这和你有关系？”莫商泠说着，手掌在袖中暗暗结印，空气之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此时如果有人站在半空之中就会发现顶上的冰面之中悄悄聚拢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黑影，随着二人的谈话慢慢的向下压过，黑云压城变出诡异魔魅的模样。

“无悲子此物，沟通阴阳，六道轮回，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是长生不老躲避阴司追捕的神器。”宋申白似乎毫无所觉，“所以啊，司鬼司元气大伤，玄道关门大吉，多好的机会，某些人啊，自然而然的就动了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