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受伤就被你护住了吗……受伤?!”
此时的她终于想起了一件顶重要却被她忘了个干净的事:“你手臂不是还有伤吗?方才与巨蟒那一战可还有伤到哪儿?”
辰曜什么都没有说,只任由着眼前人的一双手在他身上探来探去,看着她那焦急的模样,他的心情倒是瞬间好了不少。
手臂受伤?的确是受过伤,不过早已经痊愈了。但看她这样子,自己的手在她心里八成离废掉已经不远了。不过也难怪,毕竟他做出的样子、放出的话桩桩件件都是朝着“伤重致残”四个字去的,她如此担心也合情理。
如此表现勉强合格,还算这丫头有点良心。
“咳,”轻咳了一声,辰曜终于开了口,“无需担心,已经没事了,方才的伤也不要紧。”
听了他的话,清漓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方才我因封印之事太过震惊,将你的伤忘了,抱歉。”
看着晨光下她带了歉意的侧颜,辰曜心里停了许久的那根弦像是突然被拨响:“我还以为……”
“嗯?以为什么?”
“没什么。”
他还以为过了这许多年,她已不会再为自己担心了……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关于你的身世,你是如何打算的?”
清漓与辰曜之间一向如此,他永远知道如何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从前是这般,现在也未变。
“从前,我以为是父母不要我了,才将我丢在招摇山的。如今……”清漓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我想去凤族历代所居的丹穴山看看。”
“好,我陪着你。”
清漓抬起了头,直直撞进了那双让她安心的黑眸中,再未多一言,她将所有的心思都藏进了扬起的嘴角里。
将自己的外衫重新脱下披在了清漓肩头,辰曜牵起了她的手臂缓步向前,低沉的嗓音在滴答的雨声中听来朦胧却愈加悦耳:
“方才听你们所言,你同狌狌的毛又有什么过节?”
“咦?我竟没有告诉过你吗?那其实也不算是过节啦……”
在遇见辰曜之前,清漓从未见过人,对人的好奇却是随着年龄增长与日俱增。有一次她闲着无聊干脆偷偷跑到了山下凡人可以踏足的区域,原本以为能够在那里了解到凡人的样貌,结果却只见到了一座被刨开的孤坟和一具枯骨。
回来后她仍旧心有不甘,幸而身边还有子衿那只小喜鹊在。不过子衿虽然叽叽喳喳地爱讲话,却总也讲不大清楚,她见过人,却没有办法将人的形态描述出来,最后干脆一拍脑袋来了一句“你去找狌狌,整个招摇山就属他跟人最像了,就是浑身的毛长得略长了些”!
好嘛,喜鹊说一句话倒是不打紧,结果清漓真的吐着小火球在狌狌屁股后面追了他半个月,成功燎了他半身的毛。最终除了得到狌狌避她如避洪水猛兽的结果外,清漓还得到了她探究人的道路上一个实质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