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大哥回来啦。”赵守业腾地跳下来,从张淑芬的身边跑过,跑到外面。张淑芬先是一愣,继而面若桃花般地笑。
赵守志像猴子一样敏捷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后,赵守业逢迎道:“大哥,你就是厉害,就像觉远和尚。不娶媳妇,不杀生,如今能持否?阿弥陀佛!”
赵守业以这特有的方式迎接哥哥很令赵守志开心,他左右看了看问:“妈呢?”
赵守业一扭头道:“在屋里哪,看你回来了,乐得都走不动道了。”
猛可的,张淑芬笑骂道:“去你妈的叉的,成天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又少骂了?”
赵守业知道母亲现在并不是责怪他,就嘻嘻地笑了一会儿,说:“妈,我大哥衬衫上全是白嘎巴。”
张淑芬仔细看过去,不免惊讶的说:“哎呀妈呀,那是出汗出的,反卤了。快进屋脱下来,妈给你洗洗。”
赵庭禄开着他那辆手扶拖拉机进了院子后,张淑芬尖着嗓子喊:“守志回来了。”
赵庭禄的笑颜立刻如窝瓜花一样绽放,招手道:“快过来帮我卸货。”
当赵守业一边走一边闻着塑料袋儿装着的麻花的香味儿时,张淑芬问:“你上麻花干啥?”
赵庭禄答道:“卖呀。”
张淑芬又问:“能有人买吗?”
赵庭禄又答:“卖不了吃。”
在一问一答中,赵庭禄的眼睛转着,嘴角微微地牵扯。
等所有的东西都搬进来,并分门别类地放到货架上后,张淑芬说:“守志,你吃晌午饭了吗?”
赵守志忙答道:“吃了,在学校吃的。”
张淑芬在问的同时,拿出一根麻花来塞到赵守志的手中又说:“那大碴子干饭不是硬了就是稀了,把儿子都吃坏了。吃这个,油汪的,黄洋洋的看着就香。”
赵守业瞪着眼珠子,眼巴巴的看,喉头一下一下地蠕动。
“哦,那麻花不卖了。”赵庭禄很严肃很严肃地说。
“你不说卖不了就吃吗。”张淑芬把目光投到赵庭禄的脸上,也很认真地回答。
“吃吧,吃吧,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赵庭禄转身扯出三根麻花来,分别塞到张淑芬和赵守业的手里,剩下的那个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张淑芬有点发懵,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愿意呀?瞅你那口叉叉猫的样子,两个麻花就吃穷了?”
赵庭禄突然哈哈大笑,有点儿嘲弄人的意思。张淑芬一下明白过来,骂道:“你个犊子玩意。”
“守业,等会儿吃完给大哥擦擦身子,没看都上漆了吗?”张淑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