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玉珠怎么可能还猜不到老夫人这话隐瞒了部分,甚至大部分正想?
玉珠也是想笑,她这位额娘可真是本事,明明是求人,却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想让她去求四爷把人给捞出来。
她看起来这么傻吗?
哦不,应该说原主确实是这么傻,因为打小缺爱,所以对亲情格外执着,除了弘晖与四爷外,她甚至为了父母一两句不痛不痒的夸赞,就付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可惜她不是原主,对这对完全没有尽到父母责任的夫妻没有丁点儿感情,更不会对他们有半分期望。
玉珠笑了笑,开口:“到底国法如山,不是我向四爷求求情,就能将二哥放出来的。若四爷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太子的本事岂不更高?到时候他们两兄弟角力,二哥这个□□又怎可能有什么好下场?额娘许是不知道,三阿哥半年前新进的那位格格,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引得四爷与三爷起了争夺之心,所以才会被提前送入三爷府。”
见老夫人不以为然,她低头逗弄着弘晖,随口砸出一颗大雷:“您是不知道,若非后来四爷放弃了温都氏,就他们两兄弟为一个女人争执吵嘴的样子,皇上都忍不住对温都氏起了杀心呢。”
闻弦知雅意,玉珠的二嫂立刻就听懂了她这话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到底夫妻一场,虽说对丈夫不怎么喜欢,可他到底是自己以后的依靠,被关在大牢也就罢了,不过是日子苦一点儿,还能让他涨涨记性。可若是因此招来皇上注意,丢了性命……
她可不想做寡妇!
二夫人见老夫人还未反应过来,悄悄伸手戳了她一下,等老夫人回头便冲着她摇了摇头。
老夫人只是因为对玉珠的轻视,而暂时没反应过来,如今得了提醒,立刻意会了玉珠的意思。她先是恼怒,觉得这个白眼狼是在威胁自己,但老转了一圈儿后,立刻明白了玉珠并非是拿话诳她。
老二得罪的毕竟是索额图的庶子,索额图又是太子的叔公,论起来,老二岂不是得罪了太子?
如今赫舍里家看在老二是四爷小舅子的份儿上,只是让人将老二关在大牢受苦而已,若是她非让玉珠去求四爷,到时候引起了四爷与太子的矛盾,哪怕不惊动皇上呢,太子都能让老二狠狠吃一顿苦头。
玉珠见老夫人明白了,故作为难地开口:“当然,若是额娘一定要让二哥早些出来,也不是不行。女儿这就让人去将四爷请过来,想来四爷看在女儿刚为他诞下嫡长子的功劳上,应该不吝于替二哥出这个头的……”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的鼻尖便沁出了汗水,担心玉珠真开口让人去请四爷过来,赶紧打断她的话:“不必了,额娘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二哥做事太过莽撞,合该有这一遭,便不劳烦四爷去求情了。”
说完,担心玉珠不放弃,拉着两个儿媳起身说道:“想来你也累了,我和你的两位嫂子便不留在这儿打扰你休息了。正好你大嫂与二嫂的额娘也来了,她们许久不见,我便带着他们过去了。”
说完,便直接快步离开了玉珠的屋子。
花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的三位夫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正屋,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虽然知道老夫人与福晋并不如何亲近,可福晋还未嫁进皇家的时候,老夫人待福晋到底还有些面子情,瞧着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冷淡,可方才……
花溪下意识转头看向福晋,担心她为此难过。
谁能想到,玉珠不但没有不高兴,反倒一脸慈爱地在逗弄着刚刚被乌喇那拉老夫人的大嗓门儿吵醒的弘晖,好像半点儿没有受到老夫人态度的影响。
察觉到花溪的视线,玉珠抬头,笑道:“你怎么这幅表情?当初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对我不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只是当初没遇上需要求我的事儿,所以态度并不会显得刻薄而已。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说到底,这又不是她的额娘。
作为陌生人的乌喇那拉老夫人究竟用什么态度对她,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有些心疼原主而已,觉得她有些可惜。
玉珠摇摇头,抬手将再次被哄睡的弘晖交给花溪:“你先将弘晖放到小床上休息,等四爷让人过来抱他,再将人叫醒。婴儿容易困,别打扰了他。”
花溪应了一声,便将弘晖抱去了距离床头不远的木床上。
玉珠见弘晖被安置妥当,这才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快到正午的时候,四爷身边的苏培盛才带着人过来接弘晖。他们也没进卧室,而是站在外面等花溪将弘晖小阿哥抱出来,期间不曾发出多余的声响。
花溪本来是想留在正院守着福晋的,却被她直接打发了:“四爷平日虽然也细心,可到底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比女孩子家天生心细如发。你是我最信赖的丫鬟,常嬷嬷是我最信任的嬷嬷,你们二人若是不过去帮我盯着,任由弘晖一个孩子在哪儿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我才是要担心呢。万一弘晖不高兴了,却又不哭,四爷哪儿看得出来?”
花溪与常嬷嬷对视一眼,开口说道:“那便让常嬷嬷过去,奴婢留在这儿守着福晋就是。”
玉珠摇头:“我是真觉得疲累,等会儿就该睡了,你们留在这儿也是傻站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替我去盯着弘晖。”
两人犟不过玉珠,只能吩咐其他宫女嬷嬷多加注意,两人相携离开了正院。
一个孩子出生后,本来有几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洗三,满月,百日,周岁。
一般而言,洗三宴才是一个孩子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但洗三的许多习俗对孩子并不怎么好,玉珠与四爷商量之后,便没有广发邀请帖,只是邀请了几个兄弟,许多习俗也都做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