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舟不想往下听,扒开医生就要往急救室里走,在开门之际却又停住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地,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护士推着虞清酒的病床出来,对视上贺随舟的时候,眼神里闪过惊艳,但碍于自己还在工作,只不好意思地提醒了一句。
“麻烦让让,我们要送这位小姐回病房。”
回病房?
贺随舟猛地揪住主刀医生的衣领,眼睛猩红,冷冽追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病况到底怎么回事?”
“我话还没说完,你别紧张。”主刀医生开始后悔自己皮了这么一下,连忙赔笑,解释。
“这位小姐的左手受了很重的伤,骨裂,缝了八针,腰的部位也有很重的剐蹭,应该都是车窗迸裂的玻璃刺伤,除此之外,内脏没有任何损伤,只是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静养。”
贺随舟上眼睑压下来,眉头依旧紧蹙,手还没有松开。
“我说她运气不大好,是因为她左手受伤的位置有些难处理,有一定程度会留疤。”
医生说完后,怕贺随舟不信,又连忙捣蒜般点头,“我真的都说完了,她只需要养养手上的伤就好了,其余的都不是大问题。”
贺随舟这才甩开他,神情依旧不爽。
医生扯了扯自己发皱的大褂,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就是做手术太累了,才想说个冷笑话欲扬先抑放松一下嘛,怎么就碰上这么急躁的病人,他都怕刚才被暴打一顿。
那可就亏大了。
这个医院的住院条件有些差,贺随舟又连夜通知了林泽川,将虞清酒转移到私人医院。
“我说大哥,这大半夜的饶人清梦是会下地狱的。”林泽川神情满是倦意,勾唇冷笑,明显对于大半夜被人叫起来这事很不满。
要不是他起床气这些年有所改善,这回早就和贺随舟吵起来了。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马上去地狱。”贺随舟觉得他吵,丝毫没有犹豫就把人反锁在了病房外,一点都不念及对方半夜给他腾病房的功劳。
“就她是宝贝。”林泽川不爽,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转身时没忍住吐槽了一下自家哥们的绝情。
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一个小丫头找他帮忙,还尽心尽力地守在医院。
这要是说没有居心,他就把白大褂吃了。
林泽川实在困得厉害,也顾不上什么,快步回到私人办公室再眯一下。
保命要紧。
沉甸甸的黑暗之中,只有幽幽绿光在空中漂浮,一开始还只是缓慢跟着,到后来直接演变成了熊熊烈火,几欲将虞清酒整个人吞没。
热!
连呼出的空气都在下一秒变成了热气,将整个人笼罩其中,连呼救都变成了嘶哑的哭声。
虞清酒找不到方向,漫天火光里,像是逃不出的地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烧死时,下一秒,火光散去,只见一辆踩足油门的车向她驶来,她腿一软瘫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车子越来越近。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说,“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该死。”
“不,不要。”虞清酒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气,眼睫沾着湿,背部拉扯到伤口的刺痛更是让她脸色陡然变白。
“我在这。”贺随舟沉声,伸手按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