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事。”耳畔低沉带着些哑的男声,渐渐压过了虞清酒急促又慌的心跳声。
她不敢睁眼,雀羽般的长睫轻颤,嗅着鼻息间那缕存在感极强的幽香,恐慌被一寸寸熨贴下来。
风似乎停止了喧嚣。
几秒后,贺随舟感觉到胸口处的衬衣有些濡湿,冷沉着一张脸,伸手摸脑袋的动作却温柔,“胆子怎么这么小,还哭鼻子,丢不丢脸。”
这说的什么话。
她都快怕死了好吗?
虞清酒眼神里还是浮现了几分窘意,不自在地推开贺随舟,抬手用袖子胡乱擦脸,压低着声音:“你怎么在这?”
这个时间,贺随舟应该在家里。
“谁让你不回家在外面乱跑?”
所以,贺随舟是到学校找自己找不到,才误打误撞到这里的?
这个认知让虞清酒有些意外,忽然不敢抬头看贺随舟的神情,舔了舔唇瓣,将话题引开:“那个男人是谁?上次我在医院也碰到他。”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盯上她了。
而且看那个男人对她穷追不舍的样子,多半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目的。
贺随舟上眼睑压下来,黑眸情绪辨别不清,躲闪了一下,静默了几秒才出声,“最近集团有个项目,好几家公司都盯着,可能是谁家派来给我找麻烦的。”
虞清酒点了点头,小声吐槽:“那抓我也没用,你又不会为了救我放弃集团的利益。”
在她的认知里,贺随舟狠厉、杀伐果断又薄情多变,心里有太明显的界限之分,像是一块永远都捂不热的冰块。
所以,她完全想象不出来贺随舟会有向人低头的一天。
贺随舟听清了她的话,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即便在黑暗的环境里,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怒意。
虞清酒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干脆保持沉默,脖子缩了缩。
“抬头。”贺随舟命令。
几乎是条件反应的,虞清酒抬眼看着他,有些紧张。
“他们没办法在我这得手,在项目结束前都会盯着你,你别给自己找罪受,老实上学回家。”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眼神犀利。
“好。”虞清酒答应。
“还有,今天为什么不让司机送你回来。”
话题又绕回到原点。
虞清酒不想让贺随舟知道是贺昔楼找她,生怕一会又会惹贺随舟不高兴,以为他们私底下还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期末考试得了专业第二,有同学找我要学习经验,一时半会说不完,就先让司机回去了。”
到底是受了惊吓,杏眼里噙着未散的水光,还带着后怕的惧意。
贺随舟看着她,眼神有些许柔和,但还是警告:“不许再有下次。”
虞清酒乖乖点头,声音轻又软:“知道了。”
话音刚落下,一阵不恰时宜的咕噜声响起来。
虞清酒捂着肚子,假装用这种方式让肚子不再叫唤。
然而此起彼伏的咕噜声分明是在她的意志作对,惹得她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