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想登门谢水溶当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她儿子可以!贾赦将自己儿子的变化看在眼里,自然对北静王更加的恭敬!偶尔的得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往自己家拿的少,倒是往北静王府送的多!很多人传贾赦就是抱上了北静王的腰才能在户部顺风顺水!其实不然,贾赦虽然脑子懵懂但是心里明白,只要是户部交下来的事他都是不遗余力,尤其是帮廉亲王彻底挡住那些有事没事来户部借银子的勋贵,他知道这些人的底细,自然知道这些人根本不缺钱!每次他说出那些人花天酒地的事弄的那些人颜面扫地,汪东城等人倒是乐见其成!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贾赦得罪的都是和荣国府一般的勋贵,那些人心里恨他,史氏这两年出门应酬的时候总要受些不清不白的话!史氏一生气索性那些聚会能不去就不去,在她心里想:等我儿、我孙子出息的那天你们请我我还不一定赏脸呢!这日史氏正在荣庆堂的凉亭里逗弄着三个小孙女的时候,王夫人哭天抹泪的进来,史氏还未出声王氏哭着说:“老太太!我父亲战死在北疆了!” “什么?!”史氏手里的茶杯没拿住直接掉在地上,“啪啦”一声惊了史氏的愣神,她赶紧道:“哎呦!这是怎么说的呀!”她不是想起旁的而是想起多亏自己做主一个月前把凤哥儿抬进了门,要不这一个孝下来三年还不得把两个孩子彻底耽误了! “回老太太,据说是那北蛮夜袭,混乱中我父亲中箭身亡!”王夫人说完痛哭不止,王湛是王家的主心骨,老爷子一没整个王家还不知道会不会败落?!自己这个王氏女没有了王家这个得力的娘家在贾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虽然自己是贾政的原配,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贾政的通房就没断过!自己生了宝玉没几个月那该死的赵姨娘肚子也隆起来了,前后脚的生下三丫头探春和环哥儿,贾政居然扶了她做姨娘!还有上面这位婆婆,她最是看人下菜碟,以前大老爷没本事她就让自己二房当家,现在大老爷傍上廉亲王和北静郡王她就慢慢的把自己手里的权利转移给了刑氏!打去年开始这府里迎来送往的事情也都成了大老爷和刑氏的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一房檠等着被分出荣国府去!那自己的儿女怎么办?宝玉涎玉而生是有大造化的,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宫里挣命自己绝不能放手这荣国府! 史氏不知道王夫人肚子里想法,只是叹息将军难免阵前亡!然后嘱咐王夫人赶紧通知贾政带着孩子们回去王家探望,更嘱咐王夫人提醒贾政上折子丁忧,千万别让人抓住把柄! 王湛战死的细节王夫人知道的并不清楚,实际上是摩勒统帅达叻哈突然偷袭押运粮草的部队将大华的粮草抢夺回了摩勒军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湛知道粮草被抢光了自然坐不住,他和水泗、王子腾定下计谋准备偷袭摩勒大营,谁知道正好中了达叻哈的埋伏,水泗仗着年轻勇猛冲出了包围圈,王湛为了让儿子突出重围中了摩勒第一神射手雅图的一只毒箭才会阵亡!这个过程王夫人知道的不清楚,但是朝廷里已经得到了消息!主要是王湛战死,北疆没有统帅,水泗性格毛糙、又是个炮仗脾气不能统军,王子腾军功不够不足以服众,这下北疆群龙无首很难御敌!朝廷里接到消息祺祥帝一脸的阴云密布,最后是威武大将军熊天蘧自请前往北疆算是解了燃眉之急。熊将军是兵部侍郎熊天蓬的孪生哥哥,当年熊将军也是威震边关只是后来被摩勒人伤了要害才被老北静王送回京中修养。现在北疆有难熊将军想着自己身体也痊愈的差不多了自然要回去边关。 主将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粮草的问题。廉亲王绞尽脑汁的给自己亲弟弟备好了粮草,结果关于督粮官的人选大家又开始众说纷纭。早朝之上,孝郡王出班跪倒道:“启禀父皇,此次粮草关系重大,儿臣认为若是四哥亲自前往同时督战会让北疆的将士们军心大振!” “臣附议!”孝郡王说完御史钟通泰出班支持孝郡王。 廉亲王一听就知道孝郡王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发出京去,等到自己去了边关再想回来可就难了!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届时父皇身边只有他这个贤王在,那么继位也就成了顺势而为!可是若自己不去,那么会让朝臣觉得自己贪生怕死、怯阵畏战,到时候父皇还会重用自己吗?!更有若是自己不去,水泗的粮草能否平安的送到水淳没有把握,想想宫中听到北疆情况垂泪到天明的母亲,水淳心中酸涩。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接下这个去北疆的任务,突然身后一人出班跪倒道:“启禀父皇,儿臣愿意为九哥押运粮草!”说话的正是一直称病的水溶。 “不行!”水淳上前一步道:“父皇,十二弟身体孱弱根本无法适应北疆的恶略环境,还是儿臣前往妥当!” 祺祥帝看着下面的两个儿子,他当然不想让水溶去,老四没说错北疆的生存环境恶略,风沙极大、昼夜温差变化很大,这样的地方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幼子前往。可是不让水溶去,难得让老四去?!平日里自然没问题,但是现在老四不能离京!祺祥帝想到这里就听水溶道:“父皇,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儿臣不怕艰难定能将粮草送到九哥手中!” “十二弟,打仗不是开玩笑,你身体不好吃不消的。”水泽一副兄友弟恭的关怀语气对水溶说道。 水溶扬起一丝微笑道:“不劳六哥费心,水溶自有把握!” 右相张之城在旁边道:“小王爷年纪太轻,身体又不好还是不适宜前去,北疆大门若开我大华将后患无穷!” “父皇!儿臣也认为十二弟去实非良策!”水泽虽然知道张之城并不是站在自己一边但是他的话正好给自己搭了梯子。 水淳本来也想力劝水溶不要去,结果他还没说话就看见水溶朝他眨眨眼,随后水溶道:“父皇!您要是信不过儿臣就让六哥陪儿臣去吧!”他说完露出天真的笑容对水泽道:“六哥和九哥的关系一直很近,现在定是不放心九哥,不如咱们兄弟一起去给九哥帮忙,他看到咱们一定高兴!”水溶这话一出口立马堵住了孝郡王一党,谁让你当年和水泗交好,弄的他和自己亲哥哥都不亲,现在你倒不上前了!按理说你不是应该第一个请战吗?! 水溶的话让很多朝臣开始偷瞄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王爷,知道他得皇帝欢心是一回事,在朝堂上可以三言两语怼的孝郡王一众无言以对的他还是第一个!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不简单!祺祥帝一捋长髯心道:这小子,一脸的天真年少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水泽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钟通泰等人本想为主子找个理由,但是转念一想无论找什么理由廉亲王不是有同样的理由?!张之城深深的看了这位小王爷一眼,水溶不受影响的对祺祥帝道:“父皇若是不放心可派大内侍卫陪着儿臣去!” 祺祥帝盯着水溶道:“我儿可是想好了?!”他心道:朕这里的大内侍卫怕是还没有你府里的书吏厉害! 水溶收起笑容坚定道:“回禀父皇,儿臣可立下军令状,定保军粮安全送到!”他这话一出朝廷上下所有人一起盯着他。 看着水溶坚定的眼神祺祥帝点点头道:“军令状倒是不必了,但是你要答应朕,无论如何平安的把东西给老九送去再把自己平安的带回来。”祺祥帝话一出口朝臣们立马意识到这位王爷在皇帝心里的分量,连水泽都有些耐不住的咬咬嘴唇,这是他一直渴望却求之不来的!水淳则担心的看了水溶一眼,这条路虽有熊天蘧的大军随行,但是危险无处不在,这个幼弟真能应付吗?!他的实际年纪才刚十七岁而已! 水溶前往北疆的事朝臣们并没有强烈的反对,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想去,同时觉得这一路有熊天蘧,那位小王爷不过是去应个景罢了!可是后宫里的静妃就不这么想了,好容易有个儿子现在要去边关?这不是要自己的心肝吗?! 静妃哭着去找淑妃,淑妃看她哭想起了自己在北疆的儿子刚刚死里逃生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两人先是一通抱头痛哭,等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平复情绪,静妃拉着淑妃的手道:“姐姐,不是我舍不得儿子,可是你也知道他冬天刚刚大病一场,此时让他去督军我这心里…” “妹妹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皇帝的旨意起是你我能置橼的!”淑妃打心里也不想让水溶去,因为这孩子她是真喜欢,可是事关朝廷正事她们这些嫔妃真的多一句都不能说。 淑妃的话静妃明白,可是她心里就是无法接受。直到晚间花富进宫给静妃送了一封水溶的手书才算彻底打消了静妃去找皇帝哭诉的念头。磨搓着儿子信上的字,静妃吩咐从今日起她要在小佛堂念经持戒,直至水溶平安回京。 因为军情紧急不过半个月后便三军整肃,熊天蘧是带兵带老了的此次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肃五万大军,可是他脑子里一想到这次出战要带着皇帝的宝贝儿子就心里郁闷!在他看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又是皇帝的儿子,即便不是个纨绔子弟也是娇生惯养,何况满朝文武皆知这位王爷体弱多病,这一路可是麻烦大了!熊天蘧本来想请皇帝收回成命,可是转脸一想当日早朝之上张宰相都没劝阻住皇帝,自己也就别去碰钉子了! 熊天蘧忍下心中不满他的副将们却怕来位王爷到时候指手画脚这仗就没办法打了,众人一合计出了个馊主意,他们给北静王府送了一封信,主要内容是出发的时候和集合的地点。因为大军开拔不是从城里开拔而是城外教军场,所以水溶要到城外和熊天蘧及大军汇合。这本没什么,但是他们在信里写:军情紧急,不能坐轿只能骑马。骑马很正常,但他们特意写坐轿的事情就有点小看人的意思在了。水溶看到信一挑眉,心道:给我下马威?! 大军开拔当天皇帝亲自带着满朝文武去教军场送行,随着熊天蘧誓师完毕大军开拔!熊天蘧也是有意,他让水溶先上马,本来他还想着这位看着比自己闺女还瘦弱的小王爷定是骑不得马,与其到了边关再哭鼻子还不如让他就此打住!谁知水溶连马踏都没用,一撩袍服蹬上马镫翻身非常潇洒的骑上高头大马,只凭这个翻身的身手就可以看出是个练家子!熊天蘧和他的副将们也是愣了愣,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熊天蘧示意大家先上马,有什么事也不能当着皇帝解决! 大军出发皇帝一直送到十里亭,远远的看着水溶他们离去祺祥帝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北疆的安全、为了大华的安危祺祥帝绝不会让水溶冒险去边关!水淳知道自己老子不放心幼弟去北疆,他又何尝不是?!这个幼弟虽然心眼不少但是打仗不同旁的,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他再鬼灵精毕竟年纪太小一个不能服众一个又没打过仗,再加上老九的那个驴脾气,水淳觉得即便是自己跟着去都不容易,何况熊天蘧那些当兵的明显不会服从水溶?! 水淳和水泽护送祺祥帝回到皇宫,祺祥帝明显心情不佳轰走了两个儿子自己回到养心殿东暖阁,他好像泄气的皮球一般,花喜只好在旁边细声细气道:“圣上不放心小王爷?” 祺祥帝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摇曳的松柏道:“朕当初不该那么自私的把他留在这宫里。” “陛下!”花喜不知道该说什么。 祺祥帝哀叹道:“如果不是朕自私的留下他,他本不需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也无需去北疆战场!还有老九,如果当时不是跟朕怄气也不会跳着脚非要跟着王湛去北疆!” 花喜给祺祥帝端上杯香茗才道:“圣上该自豪才对,王爷们都这么有本事!” “哼!”祺祥帝白了花喜一眼道:“朕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小王爷是您的亲生儿子,为您分忧也是应该的!再说您不是留了后手吗?有护国郡主在,小王爷会平安的!九爷也会没事的!”花喜低声在祺祥帝耳边道,只有他知道祺祥帝在十来天前就派了内卫府大阁领戈辉秘密前往西疆,暗令穆霓裳带人前往北疆增援!这主要是因为西疆刚刚和谈,大聿和拓博正在剑拔弩张,穆霓裳找个借口暂离西疆问题应该不大! 穆霓裳接到祺祥帝的暗令不敢迁延,对外就说自己妹妹婚期将近她返回安西嫁妹,同时她让石馨假装自己带着穆康安回去安西假作自己预备穆雲裳数月后的婚礼!穆霓裳带着两名副将率领五百夜枭和一万穆家军化整为零,以各种理由偷偷离开西疆,直到大同府才全部汇合但也是昼伏夜行尽量避免被发现。 水溶他们的大军行进的也非常快,目前北疆情况堪忧大家都怕延误战机。一路上熊天蘧担心水溶坚持不了,几次言谈话语中暗示水溶回去或者慢慢的跟着也无所谓!水溶每次都给搪塞回去,随行的冷剑飞在几次后不耐烦道:“大将军怎么如此婆妈!” “你说什么?!”熊天蘧没说话他身边的副将李金言怒道。 冷剑飞冷哼一声道:“说你们没事找事!你们不就是小看我们没上过战场吗?!我告诉你,小爷没上过战场是真的,但是不代表小爷没杀过人!” 李金言一听也怒道: “你想干什么?”他说完冷剑飞一抬手腕断痕剑半出鞘,同时冷剑飞的眼睛里嘣出了杀意! 席真一把摁住了冷剑飞的手道:“剑飞!”同时水溶笑着对熊天蘧道:“熊将军,咱们的目的一致没必要自相残杀!今日是剑飞年轻不懂事,不过也请熊将军约束下属!” 熊天蘧对上水溶的笑脸尴尬道:“王爷见量!李副将他们都是粗人,说话不好听但是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冷剑飞听他的话刚要怼回去,席真对着他摇摇头,水溶“扑哧”笑道:“旁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护国郡主很能打仗!可是据我所知郡主文韬武略,所以说能打仗可不是粗人!”水溶说完熊天蘧和李金言都尴尬了,人家王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白的说了:别仗着自己的军功瞧不起人,人家护国郡主比你们有名,也没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