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次日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拉着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回到宝州城,在府衙旁建起了物资领用站,城中的百姓一片欢呼,排起了长队。
陆离等人在领用站分发粮食和一些草药之类,很多百姓领完,都要到府衙门前拜上一拜,对着知府大人说上几句感谢的话。
“知府大人如再生父母,知府大人清官廉政,为民请命,是大大的好官呐!”
陆离轻叹一声,可怜了这些百姓,竟然不知多年来信任的府衙县令贪了他们多少血汗,如今家中库房还存放着数百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他们在街头几近饿死之时,郑大吉正在自家庭院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上官饮凌到领用站的时候,队伍已经到了最尾,只有几个年迈的婆婆大伯在领粮食,天色已然大黑,领用站周边点了两盏火灯,照的附近一条街都过分明亮,上官饮凌站在陆离身旁,把米面分好,递给老伯。
“老伯您收好。”
“这郑大吉为官这么多年,可算做了一件人事啊……”老伯接过米面,低声喟叹,脸上的苦涩之情过分明显。
“老伯,可否与我详细说说,这郑大吉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混账事?”眼看老伯转身要走,上官饮凌忙叫住他,老伯回头,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抵触。
“老伯放心,这是圣上派来赈灾的钦差大人,也是因为他,今日大家才有这么多的粮食吃,有话大可以对钦差大人说,大人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陆离见老伯并不信得过上官饮凌,忙帮着解释了几句。
“唉,造孽啊!”
二人坐在火灯下,听着老伯将郑大吉这么多年尸位素餐买官卖官的混账事说了个清楚。
除了这些,他们还得知了最重要的一点,郑大吉将宝州百姓的赋税增加到朝廷征收的两倍不止,宝州百姓近十年来背负着沉重的赋税度日,却无一人敢上京明言,郑大吉甚至一直对百姓宣称,正是朝廷下令收取如此多的赋税,他也心疼百姓,却也无可奈何。
实在是可恶至极。
“老伯,你且宽心,今日我既来了宝州,就绝不会轻易回去,郑大吉的事,待到赈灾结束,我一定上书圣上,严惩不贷。”
“多谢钦差大人,多谢钦差大人……”
老伯连连感谢,送走老伯,二人依旧在火灯底下坐着。
“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郑大吉近十年贪赃枉法可谓是十分嚣张,近十年的贪赃,绝不可能只有几个库房这么多的金银,还有一大部分,他藏到了何处?”陆离凛眉,回忆起那夜他们潜入县令府,虽说金银玉器不少,却也不够买百姓这十年的赋税。
“恐怕,剩下的已不在他手中。”上官饮凌眉头微皱,双眼直视前方,眼中有着更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