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陆离便又踏上了陪同上官饮凌南下宝州的艰难旅程。
越往南行,就越感觉脚下泥泞,至宝州还有不到一百多里时,天色阴沉,淅淅沥沥的降起了小雨。
“怎的又下雨了,这灾情莫非又要严重了?”徐运展开掌心,雨滴在他掌中慢慢凝聚成一团,他甩了甩手,轻叹了口气。
宝州连同附近几城皆已被大水淹过一次,几座城刚刚从灾难中度过,尚且百废待兴,城中损失大半,在灾难中意外去世的百姓近千,这天却仍不见转晴。
老天莫非真的不开眼了?
几人骑马继续南下,道路泥泞,马儿也走的艰难,梁宋跟在陆离身后,从身上包袱中掏出一张饼子来递给陆离。
“你这小子,让你别跟来不听,知道累了吧。”陆离拿出水壶递给梁宋,他喝了几口,压了压干噎的饼子。
“无碍的,我年轻力壮,一点都不觉得累。”
此时身在益州的陆程与接到印有独特红色火焰标识的飞鸽传书,鸽子如通人性一般,落在他光洁清瘦的手背上。
陆程与自宽大的椅背上微微睁眼,伸手抓过那信鸽,将它脚掌上缠绕的信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极小的纸条。
“上官饮凌已运送赈灾款至益州,速速阻拦。”
陆程与拈手,将那纸条信手扔在脚下不远处的火盆中,制造精良的纸遇火即着,瞬间化为了尘烟。
这附近阴冷了太多天,连月的阴雨不绝,已然让他失去了做一切事情的耐心。
偏偏这种时候,这事多的红焰又给他传信过来。
这等阴雨天,难道不知道他最厌烦的就是靴子被沾湿吗?
殿下,一身着黑色裙装的女子恭敬的走到陆程与面前,两手微合,行了个礼。
“宫主。”
“带上几十个身手好的,跟我走一趟。”陆程与随手将信鸽放出去,信鸽翻腾着翅膀远远飞走,他拍了拍手,起身,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柄剑,信步往殿外走,外衫被风徐徐带起,他翻身上马,带着一队黑衣人,快马往管道方向赶。
马蹄踏在泥地里,溅起点点泥水,很快,陆程与一行人追上了上官饮凌一行。
此刻,上官饮凌一行人距离宝州尚有五十里不到,周围仍旧在下着小雨,马车承载着分外沉重的赈灾款和粮草,在泥地里轧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远远的,陆离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有快马踏地的声音。
她耳力一向不错,幼时饿急了去偷酒楼的馒头包子,常因为有此绝招免于被打。
“大人,有小队人马朝着我们的方向追过来了。”陆离赶马往前走了两步,追上前方上官饮凌的马,凑在他耳侧,小声提醒。
上官饮凌屏住呼吸,仔细听了片刻,的确有队人马,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料想应该有三四十人,目的性极强,马的脚力也非常快。
“机灵点,可能是冲着我们过来的。”上官饮凌压低声音提醒,继而又扬声朝着身后的兄弟们喊,“加快速度,马上就到宝州地界了!”
一行人加快脚步,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人轻装上马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