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太阳照射的我,身上开始冒着白气,而且味道特别难闻,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间化为了灰烬。更可怕的是,身上的一层皮也慢慢掉了下来,掉下来的皮又黑又亮,而现在的皮肤,异常的白,没有一丝血色。很快我全身那层黑皮就都掉了,我拍了拍胸口,非常有质感,但浑身光溜溜的感觉怪怪的。
我转身回到刚才的墓室,把吓死的那个盗墓贼衣服脱了下来。特别不好脱,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衣服上的机关,一拉衣服就打开了,我把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虽然有点小,但也能将就一下。
顺着那五个人来的地方爬了出去,微风扑面,说不出的一种舒服。烈日当空,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热。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听着翠鸟和知了的叫声,现在应该是夏天。我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绿色的帐篷,我就朝那里走去。
帐篷里有一些铁盒子,还有一口小锅,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包装。虽然肚子不饿,可我有了想吃点东西的念头。我拿了一些看着能用上的东西,就向山下走去。
刚下了山,就遇到一个村庄。不大,可能也就百十来户人家,正是中午,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墙上写着我看不懂的字,有的墙上画着一幅画,里面的人和真人一样,我站在画前看了一会儿。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一看,是一个中年人,背着一个粪筐,一口大黄牙问我,“你是哪个村的?来我们村干嘛?”我想了想,居然想不起来,对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个外地人,是不是图我们村的宝藏来了?说!”说完拽住了我的脖领子。
“三叔,快放手。”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小姑娘穿着一身碎花衬衣,蓝裤子,布鞋,竖着两个长长的辫子,乌黑乌黑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衬衣,意思意思得了,我又不是真的从几千年前活过来的人。
大黄牙看了一眼小姑娘,继续看着我,“妮子,你不要管,他是来偷咱们村的宝贝的,我可不能让他拿走。”小姑娘拉开了大黄牙的手,冲我一鞠躬,“不好意思,我叔叔脑子有问题,吓坏你了吧?”见我没反应,看了一眼她三叔,“你看看你,不让你出来非要出来。”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和大黄牙,揉了揉头,“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大黄牙跳着脚指着我说:“你看妮子,他脑子才有问题。”小姑娘走到我跟前,面色焦急的询问我,“你不要紧吧?”
我摇了摇头,小姑娘继续说:“我爷爷是这里最有名的中医,我带你回家,让我爷爷看看,好不好?”
我就这样跟着小姑娘回了家,一进门,就听一个老头说:“大中午的不回来吃饭,又去哪发疯了?”大黄牙歪着头看着我,“我没疯,我抓了一个小偷。”
小姑娘走到老头跟前,“爷爷,他不是小偷,他失忆了。”老头哦了一声,走到我跟前,“你现在还记得点什么吗?”我努力的想了想,“什么都记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老头随手掏出一把银针,冲着我太阳穴刺了过来,我下意识抓住了老头的手腕,老头脸上立马见汗。
小姑娘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你干嘛呀?快放开我爷爷。”我立马放手,小姑娘说:“我爷爷是要用针灸给你治病。”我哦了一声。小姑娘问老头,“爷爷,你没事吧?”老头摇了摇头,示意我先坐下。
我找了个椅子,老头又拿针扎我,我没动。老头咦了一声,“奇怪了,怎么扎不进去?”又换了一根,还不行,又换一根。最后拿开一个针筒,依旧不管用。
老头冲里屋喊:“老婆子,把你那锥子借我用用。”一个老太太拿着笸箩走了出来,“怎么给人看病还用上这个了?”老头伸手拿起锥子就扎我,好像扎在大理石上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老头面色凝重,“贵客是从哪来的?”我指了指外面,“从那座山上下来的”老头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小姑娘这时候喊道:“饭好了,先吃饭吧!”
我起身来到饭桌前,是一碗炸酱面。老头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我不以为然的吃完了一碗,又要了一碗。
当我数不清第几碗的时候,小姑娘说:“家里没面了。”大黄牙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我说:“这是个饭桶。”老头一怒,“不许胡说。”大黄牙立马不吭气了。
老头笑着问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身份证?”我好奇的看向小姑娘,“什么是身份证?”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就是这个,每个人都有的。”
我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找见一个小包,打开一看,全是纸,有红的,绿的,紫的,旁边插着好几个小卡片,我看了看,有一张差不多的,拿出来,“是这个吗?”老头从我手里接过身份证,“张天羽,你是市人?”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对,这身份证上的人和你长得不太像啊?我哦了一声没接他话茬。他把身份证还给我,“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走过来的。”
“屋里有喘气的吗?”外面有人喊。老头拍了一下桌子,让老婆子带着大黄牙和小姑娘回了里屋。
外面的人直接走了进来,我看了看有七八个,为首的一个黄毛直接坐到我旁边,看着老头,“今天可是第五天了,昨天忙没顾上来,这个账是不是该清了?”老头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一个布包,放到了黄毛面前,黄毛打开布包,直接甩到老头脸上,“老东西,打发叫花子呢?信不信我把房子给你拆了?”老头蹲下身子要捡,旁边一个人直接把布包踢飞,里面飞出来几张我小包里那种纸。
黄毛从裤腰拔出一把小刀,插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老头,“你以为我说话是放屁呢?”老头脸色发青,没有说话。黄毛两手一挥,“给我砸。”
“等等。”我喊了一嗓子。黄毛看向我,“刚才没发现,这儿还有个人,你要怎么的?”我拿出小包,把里面的红纸全拿了出来,“你是要这个东西吗?”黄毛眼睛都直了,“大哥,谢谢。”说完伸手就要拿,我一把攥住黄毛的手,“拿可以,以后不许再找这家的麻烦。”黄毛一直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松开了黄毛的手,黄毛把红纸揣到兜里,看了一眼我,带着人走了。
老头蹲到地上把纸捡了起来,“那钱我会还你的。”原来那纸叫钱,“不用还了,就当我这几天在你家的补偿了。”老头一愣,“那可是整整三万多,把我这房子买了也够了。”我哦了一声,“那就多住几天。”
晚上,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屋子里变得特别的亮,我看着屋顶发光的珠子,“这是什么宝贝?”这还不算啥,一个方盒子里面居然有一群人在唱戏,“你们是怎么把这些小人放进去的?”老头觉得我失忆太厉害了,小姑娘就一点一点教我。告诉我这个是电视,那个是电灯,还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只是他们家没有。
我说了声,“谢谢。”小姑娘摇了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们,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应该我们家谢谢你。”
晚上老婆子给我收拾出一间屋子,拿了一套新的被单被罩。可我一点也不瞌睡,也不知道是看了电视兴奋的,还是我原本就没睡觉这个习惯。
第二天依旧精神百倍。
小姑娘告诉我她叫苏欣,她妈妈给起的名字。刚刚高考完,帮家里干点家务,帮爷爷采点草药。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星期,苏欣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和通知书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苏欣的爸爸。
老头看见他,眉毛都拧到了一块,“逆子,你还有脸回来。”苏欣的爸爸笑了笑,“老爷子,别发那么大的火,你以后还得指着我养老,老三那傻子你能指望上吗?”老头哼了一声,“你回来干什么?我可没钱了。”苏欣的爸爸看了一眼我,“家里来客人了?”说完又看向老头,“我这次回来是带我姑娘去城里挣大钱的。”
苏欣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要上大学。”苏欣爸爸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我没跟你商议,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那边我都商量好了,你要是争点气,一个月最少一万。”
老头拿起身边的茶杯摔到了地上,“滚,赶紧给我滚。”大黄牙直接拿起他那个粪筐砸了过来,把他大哥撵了出去。
老头气的直拍桌子,苏欣赶紧过去给老头拍后背,“爷爷,你别生气了,为那种人,不值当。”看着被茶水打湿的录取通知书,老头又犯难了,“这学费可怎么办啊?”苏欣也看着通知书发呆,“要不还是不念了。”
“啪”老头直接打了苏欣一耳光,“你说得这是什么话?爷爷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去上大学。”
当天老头出去挨家挨户的借,可这个村子人也不多,田地也不多,稍微年轻的又都出去打工了,谁有钱借给他,就是有,也不敢借,他家的情况都知道,拿什么还。我看着老头长吁短叹的,我也没什么能帮的。
第二天,苏欣高兴的跑回家,跟他爷爷说学费的问题解决了。老头一愣,“你怎么解决的?”苏欣说:“老师和我说了,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老头看了看我,“啥是个助学贷款。”苏欣高兴的说:“就是学费先欠着,毕了业慢慢还。”
眼看着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苏欣和我说:“天羽哥哥,我读书的地方就是你身份证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路上还能有个照应。”我点了点头,“那就去吧!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他爷爷特别高兴,叮嘱我们一定要互相照顾。
距离报道前的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没有理会。一个黑影爬上了我的床,当她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苏欣,“天羽哥哥,你睡着了吗?”
我看着房梁,没有理会她。
苏欣朝着我这边挪动了一下,贴着我的耳边很小声地继续说:“天羽哥哥,你知道吗?打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了,我想上大学,我想出人头地,我想我妈妈。”
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我依旧睁着眼睛动也不动。苏欣那冰凉冰凉的小手握着我的大手,“天羽哥哥,你不喜欢我吗?”